面色如死。
朦胧烛火暗了一瞬,一切好像如常。
杨云林倏地翻身下床,欲要跑去剑架前拿起长剑,未触到剑柄手臂便一痛,是利刃划破了衣裳并血肉,一道血痕立刻呈现。
成郢踢出香炉,闷声砸在了杨云林的后背,砸得他一踉跄,香炉里的香倾出来灼伤了后背一小块皮,杨云林惨叫连连。
成郢不给他留喘息机会,又是一剑攻来,杨云林赶忙闪身躲避,剑风削下他一缕发丝。
娇娇放在步摇上的手缓缓撤下,坐了起来往后缩了缩。
屋内光线黯淡,她只能看见一黑衣人与**着上身的杨云林搏斗。
“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杨云林大喊,从腰间取出两把匕首,“抓刺客!抓刺客!”
他曾吩咐过这种时辰下人都不得近院,是以门外依然一片安静。
“追影!追影!”杨云林抓住机会往门外跑去,门只开了一缝,便被成郢揪着头发拉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成郢透过门缝睨了一眼门外青黑的天,额眉一蹙。
娇娇披了外衣步伐踉跄着过来要扶起地上的杨云林,杨云林受着她的搀扶,却是对成郢一笑。
“你是谁派来的?”
银光一闪,剑锋正是要划破杨云林的喉咙,仅一毫之差,冷兵相接,另一道寒光拦住了成郢的剑。
刀刃剑锋在黑暗中交错再交错,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金属撞击声回荡在半空。
追影一招一式霸道生猛,却又不直击命门要害,成郢一时被压得只能格挡防守不得反击。
成郢故意露出破绽,引诱追影砍来一刀,随后矮身一躲,片霎之间将追影腰间划出一道血淋淋的痕。
再是狠力一脚,踹在追影的伤口上,震得他连连败退。
娇娇抬头去看,却见那黑衣人情况似乎也没有比追影好上多少,空气中的血腥气很重。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沁人心脾的熏香裹在一起,难舍难分。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应是护院察觉了不对而赶来。
成郢没有犹豫,破窗而出。
追影紧随其后。
娇娇定定望着成郢离去的方向,人影早看不见,只剩窗扇在缓慢摆动。
直至怀里的杨云林闷闷哼哼起来,娇娇才如梦方醒,愣愣地低下头察看,脱口而问:“大人如何?可要传府医?”
随后全然清醒过来:“娇娇这便去传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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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还是风清月朗,后半夜天边就堆积起了层层乌云,不断有细细雨丝从中飘落。
宁婼关上窗户,折身往床榻走。
灯火朦胧,晕染了一片光寂,窗户外有细微的动静。
宁婼脚步一滞,犹豫了几息,转了方向。
宁婼开门而出,映入眼帘便是三个暗卫剑指栏杆前的黑衣人,黑衣人朝这边望来,揪下了蒙面的黑布。
看清了被围困那人的面容,宁婼一时诧异,下令:“剑收了。”
暗卫领命,收剑入鞘。
此时成郢那张白皙的脸上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他似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支撑不住,顺着栏杆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