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上,铺满了各种形状的岩石,它们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故事。林壑小心翼翼地走着,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步,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这种谨慎的行走方式,使得原本并不长的小径,在他的感知中变得漫长而充满挑战。
一道裂缝赫然出现在眼前,它向右延伸,逐渐远离了小溪。两人攀爬进裂缝,沿着它前行。不久,裂缝逐渐变得宽敞,然后缓缓向下倾斜。裂缝的曲折使他们无法看到前方的路,仿佛是一场神秘的探险。
终于,裂缝再次转弯,走到了尽头,将林壑和渺带到了一处高地,俯瞰着下方的河流山谷。他们面对着渐渐下沉的太阳,仿佛在与世界告别。河流从左侧的山脉中奔腾而出,向右侧的平原汹涌流去。
“前面就是隙光城,”渺轻声说道。”
林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正北方,河流的东岸,一簇簇小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下。“
“我们还得沿着这条小路穿越山谷,再顺着河走一段。估计等我们到了,天就黑了。走吧。”
科特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下方陡峭的山坡,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紧随着渺的脚步。
他们走着,山坡逐渐变得平缓起来。小路穿越了青翠的草地斜坡,散落的巨石如同迷宫一般。
随着海拔的逐渐降低,空气也变得更加湿润。周围的气味也在悄然发生变化,清新的草香逐渐取代了松木的气息。
林壑感觉自己似乎感受到了海拔的每一次降低。
在他还未完全准备好离开这片山脉时,小径已经沿着一个长长的山坡而下,来到了河边,随后又沿着河流向北延伸。
河道狭窄,水流湍急,河水发出湿润而急促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无尽的传说和秘密。但随着河流渐渐流向平原,它变得宽广而缓慢,那声响更像低声地与自己交谈。
在河水的魔力之下,林壑渐渐意识到这片土地带来的令人安心的真实感。它并非一个无形的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这只不过是他疲惫而受伤的心灵玩的一个把戏。但奇怪的是,它给予了他安慰。
当林壑沉浸在不熟悉的情绪中时,山谷渐渐被阴影笼罩。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脉的背后,尽管远方的平原上依然闪耀着光芒,但一道薄薄的黑暗面纱在山谷中逐渐轻轻落下。
他看到阴影的边缘在的山上越升越高,像潮水般吞噬着白昼的边界。最后一道山脊陷入了黄昏的暮色中,平原上的光芒也开始消退。
渺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说:“看,那就是隙光城。”
林壑和渺并肩站在一座平缓的山丘伤。下方那个名为隙光成的地方,尽收眼底。远处的灯火初上,透过稀疏的窗棂,闪烁着温暖而神秘的光芒。
林壑俯瞰着这片陌生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隙光城的布局看似杂乱无章,像是大自然随意撒落的石子,然而仔细观察,他发现那些石头建筑并非真的毫无章法。
所有的房屋都朝向着一个中心,形成了一个隐形的圆。这些房屋大小形状各异,有的圆润如石球,有的方正如棋盘,还有的则像是被岁月雕琢过的巨石,散发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随着他们一步步走下山丘,渺开始向林壑介绍这个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渺指向村庄中靠近河流的一栋房子,那是她的家。那栋房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而温馨,仿佛正在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岁月。
林壑跟随着渺的脚步,穿过蜿蜒曲折的街道,向着那个温暖的家走去。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山谷,鸟儿们纷纷聚集在山脚下的树梢上准备休息。它们短暂地彼此欢快地鸣叫和呼唤,但不久那喧闹的声音就平息成了满意而安静的咕哝声。
当林壑和渺穿过外围的房屋时,他们再次听到了远处河流自我沉思的声音。
渺沉默不语,仿佛内心充满了某种激动或不安,而林壑则完全沉浸在这暮色中的声音里,没有开口说话。
膨胀的夜色似乎充满了柔和的交流声——它们是孤独的解药。他们静静地走向渺的家。
那是一栋矩形的建筑,比城中大多数房屋都要大,但墙壁上同样有着抛光的光泽。温暖的黄色灯光从窗户里透出。
当渺和林壑走近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穿过其中一扇窗户,走向更远的房间。
在房子的角落,渺停下来握住林壑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领着他走向门口。
门口挂着厚重的帘子。渺把它拨到一边,领他进了屋。
林壑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进入的房间贯穿整个房子的长度,在两侧墙上各有两扇挂着帘子的门。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长凳,足够坐下六到八个人。
房间的岩石墙壁上开凿着许多架子,上面摆满了石制的坛子和器皿。几张岩石凳子靠在墙上。温暖的黄色灯光填满了整个房间,在光滑的墙面上发出光芒,并反射出石材中的颜色和纹理。
灯光来自几个石制的罐子,每个角落都有一个,还有一个在桌子的中央;但这些火焰并没有闪烁,灯光和它的石制容器一样稳定。灯光里,还带来了一股新翻泥土的淡淡香气。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这个房间,林壑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房间的另一端。在那里,一块石板靠在墙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罐子,高度几乎是一个人的一半。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专注地盯着罐里。他身材高大,像一根巨大的支柱,坚实如磐石。
他背对着渺和林壑,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他穿着一件短棕色束腰外衣,下面是一条棕色长裤,但上衣的图案与渺的一模一样。
外衣下,他的肌肉随着转动罐子的动作而收缩和舒展。那个罐子看起来异常沉重。林壑期待这个男人能把它举过头顶,倒出里面的东西。
罐子上方有一片阴影,灯的光芒无法照到那里,男人盯着那片黑暗看了好一会儿,一边旋转罐子一边研究着它。
然后,他唱起了歌。他的声音太小,林壑根本听不清歌词,但听着听着,他感到这歌声仿佛有一种力量。
那片阴影居然开始变淡了。林壑本以为是房间里的光线变了,但很快他发现那罐子里竟然能放出光来。
那光芒不断膨胀,强烈地照耀出来,使得其他的光线都显得微弱了。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在罐子的光芒照射下,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强壮,更魁梧了,仿佛他的四肢、肩膀和宽阔的胸膛从光线中汲取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