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回头望着卫长轻,“你之前不是说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么,现在竟会夸我美了?”
卫长轻讪讪道:“那是开玩笑的……”
这女人太会记仇了!而且,她这话的重点,应该是后面那句吧?
流苏轻笑道:“你师姐比我还大上一岁,她到现在不也是孤身一人么?”
“那不一样,我师姐是因为受过情伤,而且……”
而且她现在也已经有了追逐的目标,不会再被困在原地徒受伤痛。
流苏移开了头,望向远处。
“我也受过情伤。”
卫长轻惊讶道:“啊!完全没听说过啊!”
她曾听过许多关于长公主的传言,什么长公主英明神武,智谋双绝之类的话语,是民间传的最多的,她下的很多政令都是有利与民的,在民间,各大酒楼的说先生都喜欢说关于长公主的故事,卫长轻听了不少,却唯独没听过她的感情.事。
前两天昏睡之时,流苏常常梦见了以前的事,那些事一直压抑着她的情绪,压得她十分难受。
今夜,她竟难得的想要对着卫长轻倾诉一番。
“有一个人,曾在我年幼之时,救过我一命。她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记了她很久很久,只为在日后再见之时向她道声谢。可惜我却不知道,这样的执念太深了,就会变成了痴妄。再见之时,我的英雄正在为另一个女子征战沙场,血溅四方。她为了她,就连死都甘愿。后来,我如愿以偿,跟她道了谢。我以为从此之后我就能放下了,我以为我此生已经无憾了,可惜,她却死了。”
说到她死了的时候,卫长轻清楚的看到了流苏眼中闪烁着的泪光。她真想拍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怎么就害人家提起这种伤心事了呢?
此刻卫长轻已经将那些礼数抛在了脑后,她只想好好的安抚身边这位令人心疼的姑娘。
她伸手将流苏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扣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上。
她想在她哭泣的时候,借她一个肩膀,借她一个可以让她放声哭泣的肩膀。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
流苏紧紧的揪住了卫长轻的衣襟,埋在她的肩颈处默默流着泪。
“我可以忘掉一个活人,可是我却忘不掉一个死人。她若还活着,我一定能忘掉的,可是,她却死了,她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她连在那最后一刻与她挥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怎么能不遗憾呢?
如此遗憾,又怎会那么轻易的忘却呢?
卫长轻任由那温热的泪滴在自己的颈间,温柔的拍打着流苏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好了好了,你也说了那人为了另一个女子连死都甘愿,这就证明他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你还想他做什么,你这么优秀,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你不亏的!还有啊,就算他真的喜欢你,也不见得会有多长久啊!想当初那狗王爷对我师姐如此山盟海誓,到头来还不是反目成仇了嘛!你看看他们,就会觉得你那段还未开始的感情不算是伤了!”
流苏抱着卫长轻放声抽泣着,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也不知道若是华笙知道她这妹妹拿她的伤心事来安慰人,会做何感想?
不过,此时的华笙,是不会知道卫长轻所做的事情的。
此时,华笙正随着那两千余人,在野外扎营安睡。
她夜里向来浅眠,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呼声,华笙连忙披上外衫拎起软剑就冲了出去。
她所住帐篷的旁边,是流年的帐篷。那声音,就是从流年的帐篷之中传来的。
她看到了周围的守卫皆已被人放倒了,立马就冲进了流年的帐篷。
只见两名蒙面黑衣人,正一左一右的围攻流年。
而流年却是连鞋袜都未曾穿上,只着中衣在那狼狈的躲闪着。
看来,这两名高手是在流年睡着之时杀来的。
她挥剑加入战局,挑开了那把刺向流年的长剑,止住了那两人对流年的围攻。
她与流年一个对一个,倒也不至于落在下风。
般若闻声而来,带着侍卫对上了那两名黑衣高手。
华笙沉着脸观望着他们的打斗,她与流年的帐篷紧紧相连,她所住的帐篷周围的守卫也被放倒了,而他们却不趁着守卫昏迷之时去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公主”,反而来这刺杀武功不弱的小郡主。
很显然,他们这就是专门冲着流年来的。
般若等人已将其中一命黑衣人解决了,剩下那一人,也已被层层包围,再无还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