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越户可非君子所为。”阿泥慢悠悠说。
“为了你,不作君子又何妨?”楚寒径直走到阿泥床边,目光灼灼,俯身就要亲上去。
“因为你是我的主子,所以你做什么都不用顾及我的名声吗?”阿泥冷冷问。
这次的河东之行,尤其是下河村的事,对阿泥的触动特别大,她以前凡事以楚寒为主,楚寒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她没想过自己,她把自己定位成楚寒的附属物。可她是人,哪怕一块烂泥,也该有自己的作用,她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不依附任何人的,属于阿泥的人生。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明白?”楚寒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从自己身体中抽离。
“如果是柳小姐,或是任何一个豪门贵胄之女,您也会毫无顾忌地在深夜潜入她的房间,与她行男女之事吗?”阿泥问。
“比她们做什么!任何人都比不上你!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人!”楚寒捏住阿泥的肩,看来,阿泥是介意自己娶其他女子的。
“如果你说的要,是想要我这副身子,那我现在就给你!”阿泥解开腰带,脱下外衣,要继续解开小衣,楚寒按住她的手,“阿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楚寒,我不怀疑你的真心!可我,不会再做任何人的玩物!不管是太子,还是你!”阿泥声音很低,却坚定。
“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你,我……”楚寒语无伦次地解释,“是我……”
“既如此,请王爷给阿泥足够的尊重。夜深了,男女有别,王爷请回自己的房间吧!”阿泥的话让楚寒无地自容,几乎是落荒而逃。
翌日,一行人去视察河堤修建,阿泥阔步向前,脸上的神采是太子之前没有见过的,自信,大方,整个人都在发光。
“四弟,你有没有觉得月影今日很不同,就显得很有气势,”太子碰碰身边的楚寒,“以往她——哎,四弟,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楚寒脸色发青,眼睛里都是血丝。
“无妨,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楚寒摆摆手,她今日很不同吗?好像是,她以前总是温驯的,乖巧的,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阿泥对外是太子参军,她边走边看,时不时停下,用手中的剑柄杵两下修好的堤坝,给跟着的官员们叮嘱几句。
“她那气度,看着比咱们更像那么回事。”太子笑道。
楚寒脑袋里嗡嗡的,他很想告诉阿泥,自己从未当她是玩物,想亲她,抱她,就是一个男人的本能。
是他食髓知味,在她那儿尝到了甜头,就不知足了,想得到更多。
他说那些轻薄的话,不因为别的,因为她是阿泥呀!是他心里的阿泥呀!
清阳县令只一夜的时间,不知从哪里弄到了石料沙袋,总之,这堤是修起来了。
阿泥又查看了附近的农田,连日的阴雨,使得即将成熟的农作物倒伏严重,怕是对秋收影响重大。
“月参军,你看咱们要不要歇息一会儿?”太子喘着气,赔着笑,问。
“太子,你们先去休息,我不累。”阿泥抹把汗,她要去了解一下当地的土壤情况,还要问问历年这种时候能做什么补救。
随行官员互相看看,暗忖:这参军好牛!能指挥太子!
阿泥现在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因为河东气候比河西暖,霜冻来的迟,之前在河西试种的那种作物可以在这里种,还可以试着套种些红薯芝麻等物。
阿泥兴冲冲过来给太子汇报,见她一头的汗,嘴唇干裂,楚寒不由递了杯茶过去,“喝口茶再说吧!”
阿泥大大方方接过,一饮而尽,然后说起自己的调查所得。
回到行署,阿泥又忙着把今日的调查结果整理成册,还要拟定补种的方案,还要安排人购置粮种,分发给百姓。
“四弟,你终于发现月影可爱之处了吧?”太子指的是楚寒给月影递茶之事,真奇怪,月影和楚寒不再针锋相对,太子反而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再疑心其他。
“皇兄慧眼识珠,臣弟远远不及。”楚寒拱拱手,心中苦涩。
阿泥连续几日不知疲倦地高强工作,终于病倒了。
太子之前恨不得把人绑自己身上,这几日也是怕了,听见月影的声音,腿都在打颤,自出娘胎以来,他没这么废寢忘食过。
陈老太傅送来请帖,邀太子过府饮宴。
太子都多少天没好好吃一顿了,可是,月影病着,自己把人丢下,去饮酒作乐,与情与理都不合,又把主意打到楚寒身上。
“这个,陈老太傅好像也请了臣弟,不去的话,似乎——”楚寒很为难。
“月影可是我们治堤的大功臣,大英雄!她如今病着,我们都跑出去,有点过份了。对了,你前几日不是说中了暑气,不宜饮酒吗?今干脆就歇一天,就这么定了!”太子带着近卫跑了。
楚寒对阿泥,现在是又想又怕的,他怕她觉得自己龌龊,用怀疑的眼光看他,又觉得,自己对她的心思确实龌龊,他就是想每天跟她搂搂,抱抱,贴贴,亲亲,但绝不是拿她当玩物。
下人煎了药送来,就转身出去了,其他人不是跟着太子赴宴,就是自己躲出去找乐子了,跟着月参军这几天,他们可遭大罪了,腿都磨细了些。
楚寒知道阿泥怕苦,买了好几种蜜饯,整整衣袖,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清清嗓子,敲敲门,“那个,月参军,我是凌王楚寒,我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