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旁边坐着苏祈年,却一口西瓜也顾不上吃,正奋笔疾,狂草记录可以用于补充的资料。
有人继续说:“前朝暗卫善于隐匿,马厩的兄弟一时不察,倒也能说得过去。只是,那马草不是从易家手里买来的么?”
“你怀疑易家?那不可能吧,易家少主当时还在马球场呢。因事发突然,马受了惊,他从马上跌下来,摔断了腿,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呢。”
“也是,当时那种情况,断腿都算幸运了,搞不好命都要搭上。若说易家少主以身犯险,那确实也不像。”
苏祈年顿顿笔头。
“这事儿说来也怪得很,我等奉命搜山,却不知搜捕的是个婴孩,只说找人。后来便在山坳发现好几具尸体。照理说,既是逆贼想造反,不都是一伙人吗,怎么还把人家当娘的给杀了?”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们要的是幼子,前朝皇家血脉。带着当娘的和一众仆从,那不是累赘吗。”
“那这也太狠了。想要用人,还杀人娘。那幼子长大知道真相以后,还能听他们的话?”
“真相?你猜什么是真相,不是咱们搜山逼迫,害的他娘惨死么。你说人是他们杀的,谁看见了?这就叫死无对证!往后幼子被他们教着长大,会信咱们?只会对咱们恨之入骨罢!”
白藏鼓掌:“很好,这位将士分析的很不错,有赏!”
将士们倍受鼓舞,兴高采烈。
唯有曾曜目瞪口呆。
在院门口站了好长一会儿,大家才发现他的存在。
将士们急忙起身行礼,口中呼着将军。
白藏抬抬眼皮,没什么精气神儿的道:“你回来了呀?”
曾曜沉默的走到白藏跟前行礼。
“吃西瓜吗?”白藏问。
曾曜接过来咬了一口,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他咔嚓咔嚓吃西瓜的声音。
白藏拿起苏祈年写的笔记,一连翻了好几页,这才点头放人:“行,记得差不多了,那就都散了吧。”
将士们你推我搡着纷涌告退。
等人都走光了,白藏看着曾曜胡子拉碴的,胡须尖尖还挂着一点红色的小瓜瓤。
她抬手给抹了去,罢了,忽然就不想计较了。
那股眼见着自己的未婚夫,当着自己的面,抱着别的女人,担忧着急的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没等到半句解释的,憋了将近半个多月的,别扭。
她道:“这些日子你在朝堂上辛苦了。父皇罚了你半年俸禄?你别介意,这都是做给他们看的,回头父皇一准儿找个别的由头给你补上。”
闻言,曾曜终于舒了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