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莫非问灵时诸青说的怀孕的那人指是就是胡贵妃?似乎也有道理,这件事他确实可以用来拿捏皇后一辈子。
而且这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害怕圣上追查这件事。他杀了皇子,可不是灭九族的大罪。
云音的话还解开了连朝风心中一个疑惑。原来诸青和皇后的关系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既然说胡贵妃之死是皇后和诸青的手笔,那胡家谋反一案,皇后与吴王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连朝风这下终于明白这玉昌坊对吴王的重要性了,这些暗娼知道的事太多了,随便说出去一件便能左右朝堂格局。可惜了,那几箱笔录都被一把火烧了。她继续问云音:“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吗?你可有说给别人听?”
云音严肃起来,道:“你当我们姐妹是什么人。今日若不是姑姑叫我来见你,你休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一个字。”
连朝风看她忽地变脸,有些惊讶,原来她们这些暗娼均是训练有素。燕老板真是个人物。她若做正经营生,凭她的本事,一定能出人头地。给吴王这样的人当牛做马真是可惜了。
她心中感叹,苦笑了一声道:“我会好好答谢你家姑姑的。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我听姑姑说,他的小舅子也会来玉昌坊?”
“李乐师啊?他和诸青不一样。他是姑姑请来教我们姐妹琴艺的。他精通于各种乐器,琵琶,古筝还有笛子,都十分拿手。我们姐妹一开始还想勾搭勾搭他,但是他实在是太严肃了,总是黑着一副脸。后来我们便也不自讨无趣了。”
连朝风笑了,故意问道:“哦?他可是宫中司乐,竟也愿意来你们这儿教习?”
云音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你一个仵作还瞧不起我们卖艺的?人家李乐师的琴艺,放眼整个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他确实是在宫中教那些公主娘娘乐器,但是他从来不嫌弃我们的出身。
反倒是我们姐妹们埋怨他太过认真了,每次来都像是检查功课似的。谁要是弹错了,他的眼神能吓死个人!真是的,姑姑怎么找来这么个琴痴来教我们。你瞧瞧我这双手,都起茧子了!”
云音将一双芊芊玉手伸出来。连朝风看到她指甲较常人较长,指尖与关节处都有厚厚的茧子,看来她所言非虚。
两人说了一会话,连朝风了解得差不多了,便让她回去了。她也前去告别燕无双。她送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情,当然要当面谢谢她。
连朝风在一片混乱的玉昌坊里找了半天才找到她。找到她时她正在给受伤的一位姑娘上药。见到连朝风来,也不停下手上的事,漫不经心地问道:“该问的都问了?”
连朝风躬身谢道:“问完了,小风承您的情。”
“不用谢我。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就好。”
“燕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
燕无双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诸青一案,我觉得你不应该把重点放在我们玉昌坊。或许你应该查一查李家。可能会有惊喜。”
***
“李家?李家的故事那可太多了,不知道燕无双说的是哪件。”从玉昌坊出来之后连朝风就陷入了沉思。
方圆在一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什么吗?都说这玉昌坊藏着长安一半的秘密,诸青有什么秘密?”
连朝风思绪被打断,看着方圆一脸好奇,忍不住调戏道:“问出来了,有大秘密!”
方圆双眼放光,道:“什么秘密?”
“这件事可了不得。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方园头脑一热:“是不是和吴王有关?没事,有宁王罩着咱们,你说吧。咱们兄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连朝风心中笑道,谁和你是兄弟了。你怕是想说有秘密一起分享。方圆见她不说话,急道:“果然是和吴王有关,快说嘛!”
连朝风起了坏心眼,假装严肃起来,湊在他耳边道:“不错,这个大秘密就是吴王有龙阳之好。”
“啊。”方圆当真了,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我说呢,他娶了三个吴王妃,都没生出一个孩子,原来是这样。”
连朝风差点喷了出来:“这你都知道?”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宁王府上。穿过青石长廊,一路走到了内院。宁王在连朝风房间等她,见到两人打打闹闹地进来,神情不悦。
连朝风见到宁王,欣喜道:“王爷今日回来得早啊。今日玉昌坊可是有好大的热闹,这下该吴王头疼了。”
两人心照不宣,宁王没接她的话。他站了起来,一眼扫去便看到了连朝风左边脸肿了起来。他走近了,端起她的下巴,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