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扬了扬眉毛,难得地夸赞道:“好手段,不愧是连岳大弟子!”
连朝风活动了一下手脚,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初次见面就闯了殿下母妃的大墓,实在失礼。”
宁王眼中杀意肃然。一个盗墓贼,居然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他心中已经给她判了死罪。
“久仰宁王殿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贵气逼人,如明珠般耀眼。殿下拜师归云,虽是皇室中人,却从不皇室自居,自幼苦练归云剑法,外加殿下天赋卓绝,一身功法恐怕早已独步武林。
“您少年老成,处事稳当。当年远征漠北,看似兵行险招,实则胜券在握。您在陛下面前十分得脸,虽然母妃早逝,却仍是太子的有力人选。”
宁王并不理会她。确实,这些事人尽皆知,自然激不起他半点兴趣。
连朝风见状微微一笑,道:“但是殿下有一件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殿下,让您寝食难安呐。”
一道犀利的眼神似剑光闪过,宁王盯着她片刻,戏谑道:“本王不为人知的事情数不胜数,不知道连姑娘说的是哪件?”
连朝风凑了过来,小声道:“我听说殿下虽说是天潢贵胄,却身患隐疾,从不张扬,也不得医治,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恶疾?”
宁王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衣袖一挥,连朝风被其内力所伤,跌倒在地,可见这句话是真惹到了这尊阎王。
宁王道:“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连朝风吐了一口腥甜的血,捂着胸口道:“不敢不敢,在下和您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殿下,您丢了数十年的记忆,这怎么不算隐疾呢?”
她抬起头看着宁王,眼中自信了然,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天牢内空气都安静了下来,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过了许久,宁王问道:“此事只有父王与恩师知晓,你从何得知?”
连朝风顽强得又站了起来,笑道:“草民从何得知您就不必多问了,等时机到了殿下自会明白。殿下现在只需要知道,只有我这个阶下囚可以帮殿下找回十六年前的记忆。”
她踮起脚尖,附在宁王耳边:“阴阳符在我这里。”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又恢复如常。
连朝风道:“所以在下是生是死,全凭殿下一人做主。”
说罢,连朝风又向宁王深鞠一躬。
“你威胁本王?”
“不敢。”
宁王面无表情,看向边上的狱卒,他正好悠悠转醒。这狱卒也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殿下饶命,小的不知怎么睡着了。”
宁王不置一词,甩手向外走去。
连朝风不明所以,着急地喊道:“殿下,殿下你怎么走了?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啊。”
狱卒擦了擦汗,知道宁王没有和自己计较,捡回一条命。他冲着连朝风斥道:“放肆,不得喧哗,对着殿下怎可无礼?”
这时,走道里传来宁王冷肃的声音:
“连朝风私闯皇陵,藐视天威,当处极刑。不必等到秋后了,拉出去吧,杖杀。”
宁王头也不回,只撂下这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天牢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