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将徐少卿拉出来,便要是恶心宁王,更是为了报在蝴蝶别院的一箭之仇。
连朝风听他越描越黑,终于明白他今天是冲着宁王来的。让他再说下去非把宁王拉下水不可。
她抬起头来,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吴王不信下官所言,冲着下官来便是。”
“很好,有骨气。来人,给本王打!”
李慕染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去拉住连朝风。连朝风冲她摇摇头,又向她做出一个封嘴的动作,示意她之后要小心说话。
连朝风挺直身子,从众人面前走过,坦然至极。
经过宁王身边时,她小声对宁王道:“殿下,来不及和你解释了,不能让吴王将李慕染带走。”
宁王拉住了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道:“别管这么多了,想活命的话,自己逃走吧,他们拦不住你。剩下的交给我。”
连朝风白了他一眼:“我走了你怎么办?吴王定会闹得你不得安宁。”
吴王见两人交头接耳,讥笑道:“看来宁王是真的怜香惜玉,不舍得了?都说宁王品行端方,不近女色,原来竟是喜欢这一款。皇弟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既然皇弟一意包庇,做哥哥的也不能真动手伤了您的人。不过,本王听说你尚未娶妻,如此宠爱一个小仵作恐怕父皇那边你交代不过去吧。”
宁王眼中凌厉的光闪过,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连朝风将胳膊从宁王手中轻轻抽出,回头看向吴王,语气轻漫:“吴王说话还请自重。污蔑自己的兄长,传到皇上耳中可对您不好。
今日之事与宁王没有半点关系。卑职没有经过主审官许可便私自放人,领罚便是了。这是朝廷制度所在,而非私人恩怨。吴王肯定比下官更明白这个道理,会依律行事,而不是胡乱攀扯。”
吴王这下被气着了,也不管韩潇的脸色如何,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连朝风道:“你还敢顶撞本王!来人啊,给本王往死里打!”
片刻功夫,几个大汉已经将凳子和板子准备好。连朝风一言不发,趴在凳子上,扯下自己的衣袖,塞在自己嘴里,防止自己一会惨叫出声。
两个行刑官都是吴王的侍从,他们自然知道吴王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不必留情,每一板下去都下了死手。
宁王立在一边,他的心随着板子上上下下,眼中一片冰霜。这连朝风,竟然还是个犟种!
方圆躲在宁王身后,不敢去看这血腥的场景。
李慕染被官差按住,泪流不止,不停地在喊:“别打了,她一个小女子,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毒打。我和你们去刑部就是了。”
说罢又看着宁王:“王爷,我求求你救救她吧,这样下去死人的。”
官差嫌她吵,一掌劈在她颈间。李慕染软倒在地。
院中安静极了,只有板子轮番打在连朝风身上的声音。不一会,她的下身已是血红一片,鲜血顺着她的裤摆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摊。她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口中的布条因为浸了血已掉落在地。只是她仍一声不吭。
终于,行刑结束,连朝风满身血迹,动弹不得,不知是死是活。今日闹成这样,吴王心中很是满意,对边上的徐少卿吩咐道:“这个诸夫人本王就带走了。我已经向父皇请了旨,此事就不劳徐少卿和宁王费心了。”
连朝风听着这话,艰难地抬起头来,急切地望着宁王,但却发不出声音。宁王知道她是想留下李慕染,但现在既然是皇上下了旨,他也不能当场开口抢人,只能之后再想办法了。
连朝风脸色煞白,剧痛之下她已无法保持清醒,只能看着吴王带着李慕染扬长而去。她看着李慕染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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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连朝风躺在床上。上午她被宁王的人接回府上了药,又换了衣服之后,便昏睡过去,直到晚间才醒转过来。
吴王的人下手极重,虽只是二十大杖,却是伤筋动骨。连朝风趴在床上,像是去了半条命。已有侍女给她换了药,她还是感觉疼痛难忍,额头上汗珠滚落下来,将枕头都打湿了。
宁王回到府中之后,没顾上换下朝服,便匆匆来找她。他站在门外,想要敲门,却有些犹豫。
心中竟在想不知如何和她交代。
他今日入宫趁机询问了皇上关于诸青案子的进展,皇上认为是小事一桩,既然已交给吴王,便吩咐他不必过问。这件事不值得他与吴王生了嫌隙。他自然明白皇上的考量,看来此事他还需再费些周章。
他在屋外盘桓一阵,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她的伤势,莫名地有些恼火。他今日同她讲了,让她自行逃跑。她一个连岳教的大楼子,天牢都困不住她,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他在屋外站了许久,连朝风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不用猜也知道是宁王。只是她也不知道要和宁王说些什么。宁王居然就让吴王将李慕染带走了,她心中自是有些怨言,开口道:“夜深了,王爷请回吧。卑职死不了。”
哐当的一声,宁王听到这话终于推门而入,怒道:“今日为什么不听本王的话?你有几条命够吴王打的。”
连朝风不明所以,艰难地支起身子,问道:“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