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不过都是勉强度日罢了。怎么了,你说说,你有什么想做的?”
连朝风望着屋顶,一瞬间有些恍惚,是呀,她有什么想做的?她想做的可太多了,她想寻回连立华,她想帮连立华查清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她又为何想不开自尽。
可惜江湖之大,不光容不下连立华,现在连她都要容不下了。
她一个连岳教的大弟子,只能跟着宁王在大理寺做一个小仵作。想到这里,她无奈一笑:“我也没什么想做的,就想好好在大理寺当差,顺便抱紧宁王这条大腿。”
“这么想就对了。说说吧,宁王有什么喜好。哥哥我来教教你怎么讨好上司。你想要升官发财,就要学会投其所好。”
几口烈酒咽下,连朝风更不清醒了,道:“宁王啊,他不爱钱。”
方圆笑了:“这个自然,长安谁人不知,宁王他不贪财。他不是拜师归云吗?有没有喜欢的宝剑,或者武功秘籍之类的啊?”
连朝风听到归云,莫名地笑了,这两个字是她教主一辈子的魔咒,也是她的:“归云是什么地方?武学圣地。什么武功秘籍没有,什么样的宝剑没有?
你听过没,归云有十六柄古剑,柄柄神兵天造,非同凡响。”
方圆是真醉了,不知天高地厚地问道:“那宁王喜欢不?咱们想办法弄来献给宁王。”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连朝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去弄来?还是我?咱们俩但凡有这个本事,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那十六柄神剑都是过往宗师的佩剑,得到一把便可称霸江湖。
而且,宁王那么讲究,肯定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那怎么办?你说说,宁王喜欢什么?”
连朝笑醉得双眼迷离,她想起那天宁王提到燕老板的样子,道:“我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什么?”
“他好色。”
这话刚出口,宁王和侍从便出现在了大门口。宁王发现她半夜没有回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这会他已经找人找了半个时辰。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柴房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两人。
宁王一进门,便听到了这段对话,听到了连朝风说他好色。他找不到人本已是怒极,这下脸色更是难看得要吃人。
侍从在一边听着双眼一黑,只恨不能当场装死。毕竟听了不该听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连朝风还未发觉,一手搂过方圆肩膀,还在发表着她的大论:“宁王是什么人?人人称赞的大英雄。英雄难过什么关?英雄难过美人关。”
方圆也未发觉来人,还傻傻问道:“是吗?可是大家都说宁王不近女色。”
连朝风醉得要昏睡过去了,断断续续答道:“你不懂,这样的才难过美人关。”说罢终于醉倒过去。
宁王气极反笑,指着躺在地上的连朝风,命令侍从:“把她给本王弄醒。”
方圆听到声音,一抬头终于看到了宁王。他一激灵,这下酒醒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帽子都没扶正就赶紧跪好,双手伏在地上,颤抖不已:“宁王饶命啊!小的,小的喝昏了头,小的该死。”
他低着头,看到连朝风还没醒,赶紧去推她,试图把她弄醒。可惜连朝风喝得跟一头死猪一样,雷打不动。他心里不住地叫唤:“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
侍从有些发愣,站着不知该怎么办。
宁王黑沉着脸:“给她醒醒酒。”
侍从没有办法,只得从桌子上拿过酒壶,冲着连朝风脸上一股子浇了过去。
“谁呀?你干什么!”连朝风被冷酒扑了一脸,又呛了一口,醒了过来。她在地上打了个滚,正好滚到宁王脚下。从这个方向,仰头正好看到宁王冷冰冰的脸。
她终于清醒过来,只是有些恍惚。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殿下!殿下,你别走!卑职,卑职罪该万死!”
大理寺只传来连朝风惊慌失措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