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站在残破的城门处,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猩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眼前这片破败不堪的景象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终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样,猛地冲向前去,一把揪住了虎威将军的衣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哽咽,怒吼道:“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的父母还在城里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在这里镇守边关!为什么啊!”
江岳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落在虎威将军身上,每一拳都充满了无尽的愤恨。而虎威将军则呆呆地望着那已经沦陷的城池,任凭江岳的拳头如狂风暴雨般袭来,他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此时此刻,虎威将军的心如死灰。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擅离职守才导致城关被破吗?他就这样如同木偶一般,毫无反抗地任由江岳发泄着,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虎威军见状立刻围拢了上来,他们手持长枪,眼神锐利,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其中一名亲卫愤怒地指责道:“快快放了我们将军!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居然敢对将军动手动脚,实在是罪大恶极!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才会导致南诏国内大乱,生灵涂炭!这一切的罪过都应该由你们来承担!”
听到这话,义薄云天的人们纷纷上前一步,与虎威军对峙起来。他们同样毫不畏惧,手中握着刀剑,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整个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
双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仿佛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时间似乎也凝固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岳的体力也渐渐消耗殆尽。最终,他停下了手,气喘吁吁地盯着虎威将军。两人默默相对,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拂起众人的衣袂。那微风宛如上天的使者,带来一丝清凉之感,仿佛在抚慰着众人躁动的心灵。
天空中,乌云密布,阴沉沉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上天似乎也在为死者哀悼,突然间,雨滴开始滴滴答答地落下,如豆大般砸向地面,溅起水花无数。这些雨珠滴落在众人的脸颊上,带来阵阵凉意。
这丝凉意如同清泉,渐渐渗透进人们的肌肤,让他们原本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他们开始反思,意识到如此对峙下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于是,一个接一个地,他们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武器,试图缓和紧张的局势。在这一刻,无论他们来自何方,出身如何,无论是山匪还是官兵,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都必须摒弃前嫌,团结一致,共御外敌。
江岳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眼神黯淡了几分,他轻声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该早就料到的,只不过没想到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我终究是回来晚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和恐惧,令人不禁为之同情。
随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李青风,沉声道:“青风,我对你寄予厚望,期望你能够引领义薄云天不断发展壮大,为我手刃南梁皇帝,以报血海深仇!”话音未落,江岳猛地一甩缰绳,身如矫燕般翻身上马,手中紧握着那柄闪烁寒芒的长枪。此时,天空中的雨势愈发狂暴,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但江岳毫无畏惧之色,毅然决然地驱马冲入城中。
“大当家!”李青风不禁失声喊道,心中满是惊愕与担忧。他试图策马追随江岳的身影,但就在这时,江岳扭过头来,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怒吼:“谁都不许跟过来!”这声断喝犹如惊雷炸响,让李青风等人不由自主地勒住马匹,望着江岳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默之中。
江岳单人独骑,手持长枪,勇往直前,直奔云芝县而去。他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漫天风雨融为一体。每一步跨出,都带着无尽的决心和坚毅;每一次挥动长枪,都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的誓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自己的养父母。
他不断在雨中飞驰,心中满是对养父母的担忧。他回忆起养父母那二老慈祥的模样,想起八年来的点点滴滴,他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他早已把二老当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一群南梁士兵正在欺压百姓,他们罪恶滔天,肆意掠夺钱财和屠杀平民。江岳怒火中烧,策马上前,举起长枪刺向敌军。他的身手矫健,枪法凌厉,很快就将这群敌人全部斩杀于大雨中,人头滚滚,血染红了水面。
百姓们对他感激涕零,纷纷簇拥过来询问他的名字。江岳心急如焚,他深知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耽搁,于是来不及回答,便继续马不停蹄地向着云芝县疾驰而去。
当他终于抵达云芝县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如刀绞。整个县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四处都是残垣断壁,人烟稀少,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浩劫。江岳心急如焚,他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四处寻找“父母”的下落。
然而,每一次满怀希望的推开一扇门,迎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和悲痛。终于,在一间破败不堪的房屋里,江岳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父母”。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他们的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早已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来晚了……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从江岳的口中传出,那声音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愤、绝望和痛苦。他双膝跪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眼布满了血丝,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点点血滴。
江岳缓缓地靠近养父母的尸体,他仿佛看到了二老为了守护财物而被南梁军残忍杀害,他们拼死抵抗,最终还是倒在了敌人的屠刀下,身上布满了无情伤口。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紧紧地抱着江岳送给她的玩偶,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这一幕让江岳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这样的痛在八年前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为什么老天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还要让他经历一次?为什么!此刻他只感觉到他要窒息了,他恨老天,他恨南梁,他更恨这无情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