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逛逛青楼？（伪）

“官人～”

“小公子～为何不看奴家～”

“客官～您看看奴家啊～”

一声声娇媚的好像要把人的骨头都酥掉的声音回荡在十四耳边，脂粉绫罗，暗香扑鼻。几个绝色美人用各种姿势，或倚或躺，或是半扒在他身上，十四仿佛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的。

他心里又惊又怕。毕竟没过多久之前才从施家村那个鬼地方出来，这种一脚迈进来就变个场景什么的，直接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感来。

直到其中一个微微嘟着唇，双手扶住他的脸，要亲他。

“！”他直接原地起立。

“哎呦……”“啊呀！”

“小公子？”

这几个女子直接被掀翻在地上，摔的不轻，含羞带怯的望着站立的十四。这可给他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等好事，还是给那些，嗯……给那些大人们去享受吧？在下，在下就先告辞了。”他同手同脚的往门外走。

地上那些女子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他的脚腕，他用力的抽了几次脚，没能抽出，等他低头一看，哪里还有刚刚那些美艳的女子？

猩红的眼睛流着血泪，干瘦的仿佛骷髅，头发好像杂草，甚至有些秃顶。一个这样也就算了，关键那五六个全变成这种样子了，五六个衣不蔽体的干尸抓着你的脚腕，哭着喊:“官人！您为何要抛弃奴？”

这情景还挺震撼的，但是十四却是露出来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来。

“明灵都说，你也只是个苦命人，你应该不会害我……吧？”他对着抓住他脚腕的那位说。

眼前好像烟雾飘散一样，那个圆润的微胖老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团扇，坠着流苏，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他眼前。

“你倒是机灵，还知道搬出殿下来呢。”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早说呀，知道是殿下叫你来的，奴也不好捉弄你了。”

她伸出手，天边无端的飘来一片白色的花瓣，以十四浅薄的阅历，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瓣，就是感觉很漂亮，很香。

“奇怪哎，一片花瓣还会有香味呢？”此时，又有一片花瓣落下，他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边已经满是开满了白花的树了。

那女人问他:“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吗？你且跟我一起去瞧瞧。”

十四一边接着散落的花瓣，装进袋子，一边跟着她走，那女人后脑勺好像也长眼睛了一样，头也不回的说:“这些花都不是真的，你现在收集起来，也不会把它们带出去的，它们属于这里，不属于外面。”钗环叮当，衣袖间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十四不管，还是接着收集。

“即使带不出去，我现在想收起来，还是会收的。”他也不抬头照旧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好有意思的小郎君。奴竟不知，这些花期短暂的东西，还有人喜爱。”

“花期虽短，正值花期时不还是会有独属于它的芳香吗？景色靓丽，令人感觉到愉悦的那一瞬间，是不会骗人的。”

两个人之间再次沉默了下来。良久，他们走到了一处竹楼，随着台阶而上。

“奴曾是这迎春楼的一个妓子。”她带着十四，款款而上，身边的景色随着登上楼梯的步子而改变，这段楼梯，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一般，十四认认真真的看着周围景色的变化。

他看见一个女人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周围人来人往的，只是简单的给她接生。

“奴的母亲也是这里的妓子，她生下奴后，又被这曾经迎春楼的妈妈压榨了几年，便抛下奴走了。”

十四看见那女人的房门时时刻刻有男人进去，而不见她出来。那孩子也大了，母女二人时常依偎着，相互打气。而没过多久，那妇人就变得骨瘦如柴，眼窝深陷。

“母亲害了病，被妈妈直接丢了出去，转而让我去服侍别的姑娘。”

他看见那可怜的女人被几个壮汉无情的丢了出去，在街边流浪，没有行走能力，只能用手肘在地上艰难爬行，嘴唇干涸，面色蜡黄。四五岁的女孩偶尔给她送些吃食，被抓住后便是一顿毒打。

后来那女人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即使是女孩也不知道。

“奴最初，没了母亲，还不太习惯呢。妈妈又刻薄的很，让我跟在最喜爱挑事的花魁旁边，受了好些磋磨。”

十四看着那女孩被一个美艳的女子打骂，吃食也不甚如意，只是保证她饿不死、冻不死。

“奴一开始还会顶撞一二，挨的打多了，便也学会了忍受。”

那女孩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麻木的像一具做工精细、栩栩如生的人偶。

“奴的母亲也曾是花魁一般姿色的人儿，随着年岁的增长，奴也出落的愈发水灵，妈妈动了心思，差人教导一二，琴棋画，样样皆通一二。”

画面一转，曾经干瘦的像豆芽菜一般的女孩，成长为了标致的美人儿。有教导的老妇，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稍有不慎，动辄打骂，重则不给吃食，关进一个狭窄逼仄的小房间里，不见天日。

“身若无骨，舞姿妖媚，无论是神情还是举止，都有专人教导，用各种汤药来保持。”

有各种汤药被端来，她都是直接饮下，那些药，多是为了保持她的身材，保证她的柔软性，甚至会让她失去生育能力。这还是从她的母亲身上吸取来的“教训”。

“那时的妈妈总喜爱用那些风雅的东西来掩盖这青楼的肮脏，诗词歌赋，亦是逼着我们去记、去作，大多是淫词艳曲罢了。可偏有人喜爱这一套。”

少女浅薄的识一些字，整日将那些淫荡的词句挂在嘴边，一开始还会羞红了脸，后来逐渐变得自然，眉目含情，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丝魅意。

“有官人看中了奴，豪掷千金为求初夜，尝过其中滋味，赎走了奴当了外妾。”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仿佛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不是她一般，她只是在叙述他人的故事。

“可官家的妾，由风尘女子去当，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罢了。”

少女着浅粉色的小袄，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府，因着风尘女子的身份，被那官人“借”予他人，辗转在不同的人之间。席间有需要跳舞助兴的，要她衣着暴露些去跳；受了官人的几天宠爱，便要被大房没来由的怪罪、辱骂。府中下人，竟无一人真的拿她当个主子，仿佛她连那些婢子都不如。

这心中的苦闷，谁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