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今的官职是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也是位于青衣的行列。他倒也不会拿大,乖乖地站到队伍后面。
一人站于他身侧,嫌弃般往旁边挪了几步。
说来也有趣,自袁仆射故后,女皇便不设尚仆射一职,六部又重新各设长官,权归天子,而为避嫌,公除了定国公的爵位,太尉的虚职外,便只领了工部这个机关里的冷宫的差事。
公长的与颜极像,笑起来更是佛面般和蔼可亲
“好久不见惊玉了,近来可好?”
于此庄严朝廷之上,他却俨然把这儿当成了家府。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是对自己地位的昭然宣告。
世族自然不会落于下风,他们打心眼里看上家这种倚龙靠凤而小人得志的人家。哦,你是香门第?那我还世代簪缨呢!啊?你有兵权,搞笑,谁祖上没有搞过坞堡经济?
一个袁氏的教训并不能让高傲的他们畏惧,甚至庆幸于除掉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毕竟他们当年也是反对女性当政的主力军,不照样安之若素?
;#3;陛下;#3;
韩大夫(御史大夫)自袁氏倒台后要多春风得意就有多春风得意。家祖不仅是随着先帝爷打江山的,又是地方豪强,儿子还娶了女皇唯一的女儿。巴不得整天用鼻孔看人的啦!
;#3;庙祭之事,还望陛下早定人选。”
新年要祭祖,而皇室的祖先,皆呈列在昭穆庙内,而由于女皇的特殊,不仅要去旧都祭拜李氏先祖(篡位也要把戏做好的啦),还有丹凤城的氏(其实也就女皇父母)先祖,
以及早早故去明德太子。
李惊玉眸色一暗,滋事体大,往年本是太子往北回故都,太子故去后袁公接了几年班,但现在袁公也走了,这......
虽说祭祖这一事本没多少油水可捞,但是却是对地位不言而喻的宣昭
而倘若女皇真把这事交给家,那世族们还奋斗个啥,哇喔~别玩了,等着一个个跳油锅,删档消号吧!
;#3;惊玉;#3;
女皇这时却指名道姓
;#3;你怎么看;#3;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这是逼自己站队吗?李惊玉哑然。公则一脸颇有兴趣的模样,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这是到底是只狼崽子,还是—
;#3;陛下的意思呢?;#3;
千钧一发之际,她也不得不学会打迂回球。
韩大夫古板的脸上浮现笑意,他们之前一直把李惊玉划为党,现在想来,不论李,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思及此,他悄然递给身边人一个眼神,礼部尚谢某接收成功,小声嘟嚷却又让该听见的人都能听见
;#3;袁仆射还在世时一”
话音未落.左侧(另一边)随即就有人高声道
;#3;袁氏有不臣之心,罪大恶极,今已清君侧,怎么,谢尚,还有为逆贼申辩之意?;#3;
这种话题官场上向来讳莫如深,世族只能咽下一口气。
韩大夫神秘地一笑,摸了摸其实很短的胡子
;#3;道旧礼,循古判,乃是承先贤之大智,使之不囿于囫囵的至瑧之法;#3;
他长长瞥了眼公,不咸不淡地又添了句
;#3;多思了.;#3;
人都走完了还尊什么古礼?缩在后头的青衣小伙们无语地看天,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胆子大的已经悄悄瞄了几眼李惊玉。
;#3;那;#3;公挺直了身板,脸色严肃,沉沉开口道
“韩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陛下作主;#3;
韩大夫摸胡子的动作更加高深莫测了....
吵来吵去却没有个结果,他们只会把一个个烫手山芋再丢回发球之人。就好比将军与军师,打胜战了,是我智谋过人,输了,嘿,你自己盲目听信,不加辨别,庸才啊庸才,你都还当什么将军?
但他们忘了,军师是可以随时卷铺盖跑路的,而他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