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预感,所有的‘故’事,即将水落石出。
夕阳如血,大兴郊外的一处农庄。
“稀客啊~”
绿眸少年转身锁好房门,笑看向负手而立当中的李惊玉。
“什么风把东宫的殿下吹到这儿了?”
良可一点也不意外李惊玉能找到这儿,毕竟那黑衣探子的手法如此拙劣,他发现不了那才有鬼了。
“唰”
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在李惊玉这儿并不适用,剑间携寒风而来,直直指向少年的脖颈。
“人可不是我杀的~”
摊开双手,良的脸上并无惧色,笑意显得更加狰狞。
“那人也真是,天天坏家的好事,搞得祭祀都办不成,唉~,李惊玉,我只想堂堂正正赢你一回。”
少女依是冷冷看着他,握着剑的手并没有丝毫松动。
“一直听命于一人,有时候想想也挺无聊的不是吗?那姓何的耍了我,我也没必要替他保守秘密,这样吧李惊玉,咱们来场交易。”
“我的赌注是——神女。”
“神女?”
韦自清这下是真懵逼了,这商量何钱多呢,咋还扯到神女身上了?
提前声明,她本人其实并不反对信仰甚的,只是这几年这风气逐渐走偏,嗯,颇有种歪风斜道祸国殃民的味道,这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何夫人点点头,慢慢坐回软椅上,面色灰败得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般。
当时的大兴还是李朝的王城,世家林立,本就没多少底蕴根基的何氏只能充当着边角料的角色。
可命运总爱以捉弄人为乐,后宫中本不起眼的才人靠着自己的能力,站到了帝王身边,最后,在一个风雨如晦的清晨,取而代之。
大兴埋葬了她太多伤心事,以及不堪的过往,也不知是为了彻底和李朝砍断联系还是彰显自己的政治野心,一朝迁都,带走了帝国的心脏。
初到大兴的赵氏看着长街上未干的血迹,吓得缩回了马车中,护送她的嬷嬷见状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小姐,你可别和他们一样不听话啊。”
赵瑟初不知为何父亲会选中了籍籍无名的何氏长子,只知红盖头盖上的那一刻,她便开启了长达20年的缄默时光。
缄默着,学会如何做一位完美的深闺妇人当家主母。
女皇对大兴的旧官僚可谓是赶尽杀绝,何家也因此遭了不少难,说是说家境再不如从前,可看着摇篮椅中酣睡的女儿,赵瑟初还是觉得,很幸福。
可命运总爱以捉弄人为乐。
女儿眼睛天生有疾,使得在大兴本就度日不易的赵瑟初更加艰难,举目无亲,只有躺在她怀中女儿的温暖,是那般的清晰可触。
大兴城是个极其愚昧的地方,对女子有着天然的偏见,女皇的雷霆手段不但不能根除这种风气,反而激起了叛逆的汹涌浪潮。
一时间,女子被打压至了极致。
那日赵瑟初安静在内房里做着针线,女儿枕在她的身边,岁月如歌。
破碎的阳光透过门缝,带来外面的光景。
丈夫似乎在与何人低声交谈着什么,赵瑟初做针线的手一顿,下意识地回避。
殊不知,那才是她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