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道:“说得不错。”
见凌九并未反驳,李庭舟神色有些许难看,道:“那把剑本应属于我昊阳门。”
凌九道:“师父送了我,那便是我的。”
李庭舟冷笑一声,道:“你也有脸提师父!”
整个江湖都说凌九弑师夺剑,欲占门主之位,他的名声早已臭了。
凌九并未做无意义的辩解,被世人误解,是一件正常的事。
一件事,若大多数人认为是真的,那便已成了真的,愈说愈是徒劳。
李庭舟又道:“若有本事,你便不用天玄剑。”
凌九笑道:“你果真还是老样子,剑法如此,人也如此。”
庹老八听了,笑道:“庭舟兄,要不你和他互换手中的剑,再比试一番?”
李庭舟瞪了他一眼,嗓子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转念一想,若真照庹老八所说那般做,凌九定不会与他互换手中的剑。如此一来,更证明了凌九不过是仗着天玄剑取胜而已。
若凌九果真换了,那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天玄剑夺回。
可如此一来,他便不得不与凌九交手了。
他以为,凌九不会做出第二种选择,不然也未免太傻了。
一个剑客离了剑,便不是剑客了。
李庭舟道:“凌九,你可敢与我换剑,再较量一番?”
话音未落,天玄剑已插在他脚前的地板上,左右摇晃。
他低头看了一眼天玄剑,人已怔住,不知该不该拔起这把剑。
众目睽睽,他思来想去,只好将自己的剑扔了过去,然后拔出天玄剑。
剑影闪过,天玄剑又已回到凌九手中。
李庭舟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剑,是他自己的剑。
他动也不敢动,咽了一口唾沫,道:“要杀便杀,何必羞辱我?”
凌九道:“我说过,不想杀你们。”
他将剑横在李庭舟面前,又道:“你的剑,还你。”
李庭舟拿回了自己的剑,自然也保住了脑袋。
他不再说话,一生的凌厉,已被凌九扼杀在这雪夜中。
庹老八突然起身,扛着一把大刀走出,每走一步,脚下木板总会颤上一颤。
他边走边道:“杀手榜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凌九回头看他,道:“你是?”
庹老八道:“江湖上的朋友给我面子,呼我为‘北海狂刀’,庹老八正是在下。”
凌九道:“有所耳闻。”
庹老八笑道:“你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看来在下倒也有些名声。”
堂中众人只觉这人脸皮太厚。
他走到李庭舟身旁,停下,道:“庭舟兄,你不妨先到一旁休息,让我来会会他的‘自在剑法’。”
李庭舟挤出一抹笑,甩袂而去,站在一旁,道:“庹八哥,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庹老八道:“放心,不会比你差。”
李庭舟笑了笑,不再回他,而是轻声问一旁的师弟,道:“陶师叔他们怎么还不来?”
这位师弟名叫周佚。
他道:“看天色,半个时辰后应该能到了。”
李庭舟道:“好!既然如此,我们能拖便拖,你叫上平勇、张楚师弟去门外守着。”
周佚应了一声,叫上另外二人,贴着墙悄悄溜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已落在庹老八和凌九身上,无人注意到他们三人。
庹老八道:“凌九,你莫怪老八我多管闲事,只是那三千两黄金着实不少,我这辈子跟谁都过不去,就跟金子过得去。”
凌九道:“钱的确是好东西,能让人喝到酒。”
“还可以让那青楼女子心甘情愿脱去衣服。”
“我倒真想自己割下脑袋,去领这赏金,让别人拿了,终究是可惜。”
“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