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师姐稍一闲下来,便拉着她问长问短。
嫉妒的则时常拉着三四姐妹,凑出一条街,在背后说三道四。
随着时间流逝,倒也没几人提及此事了。
那些令她耳朵听出老茧的蜚语,师姐们无聊的逗引,每次都让她羞得把话噎在嗓眼里。
直到柳添云下了山,师姐们起哄,命她每日送饭到后山。
她这才羊入虎口般,给那山上关着的痴汉送上饭菜。
这时,已到落花时节。
凌九终于开口和她说话了。
“冷师妹,下次来的时候,可否帮我带点酒?”
冷流萤从不回头看他,道:“可师父说过,不让你在禁闭时喝酒!”
“你不说,我不说,天晓得,地晓得,谁还晓得?”
“我不敢!”
“你若是给我带两壶好酒,我便教你一套剑法。”
凌九听柳添云说过,冷师妹是个剑痴,尤其爱那潇洒柔美的剑法,就同她手中那把花萤剑一般。
她终于回头看了凌九一眼,道:“可是,大师兄你在剑比时,还输给了我。”
凌九突然语塞,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穿林春风,在此刻停了下来。
冷流萤盈盈笑道:“我知道是大师兄让着我!”
凌九笑了一笑,道:“那么酒的事,就劳烦小师妹了!”
冷流萤红了脸,道:“大师兄,我还没答应你呢。”
“你放心,就算师父知道,也不会追究的。”
“可是……”
“别可是了,等你下次来,我便把那剑法传给你,绝不让你失望。”
冷流萤并未答应,下了山。
她再来送饭时,怀里藏了一壶酒。
凌九接过酒,碰到了她的手,冰凉得如触琼玉。
冷流萤急忙将手缩回,转过身去。
她倚在阑干前,娇滴滴红了脸,羞答答低了头。
那双纤手,紧紧相攥于小腹前,抿嘴不动,唯有裙袂随微风飘动。
似娇花照水,如弱柳扶风。
凌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酒壶上的温热散去,这才晃过神来。
他的心跳加快,灌了自己一口酒,终于冷静许多。
待酒菜下肚,冷流萤回过身来,道:“大师兄可吃完了?”
“吃完了。”
“那能否教我剑法?”
“当然。”
凌九拔出剑,站在一块巨石上。
巨石下云雾缭绕,他舞起了“流萤剑法”。
剑中如有琴鸣,一点琼花,二撩雾,三截春风,四刺阳,五劈那柳烟花雾。
剑中藏着那八九分情思,既不争奇斗艳,也不矫揉造作,却是惹得绿叶遮羞,落花痴醉。
冷流萤在一旁看得出神,直到凌九收了剑,她才拍手叫好:“好柔美的剑法,倒不似男子使的。”
凌九将剑负在身后,道:“这是我自创的剑法。”
“这剑法可有名字?”
凌九走到她身前,盯着那对秋波,轻声道:“流萤剑法。”
冷流萤不说话了。
这一遭,她已逃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