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尘凄惨的一笑,
“看来,这老家伙还算做了一件挺爷们的事。我还等着,他回来我要告诉他,这上面写的几个字到底念什么呢,看来是等不到了。”
说着把手中的那块兽皮递给了沈道君。
沈道君接过兽皮,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罗侯十煞枪,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也是从没见过,可兽皮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却让他有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沈道君仔细的端详着兽皮,沈道尘随口道,
“别看了,假的,我特意去茶楼问过说先生,这罗候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魔道大能,就凭烟老头那点能耐,怎么可能得到他的真传呢,多半是用来唬人的,我看这烟老头是上当了都不自知。”
沈道君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把兽皮递了回去,嘱咐道,
“那就练练吧,不管真假。”
沈道尘把兽皮小心的揣进怀中,点了点头,
“嗯,我会的,就当是老头给我留的一点念想吧。你想不想喝酒?”
沈道君有些诧异,印象中道尘是不喝酒的,今天怎么特意问起自己喝不喝酒了?
也不等道君回应,道尘起身直接钻进床下面,一顿翻找,最后抱着一个漆黑的大酒坛子,钻了出来。
“这老头,晚上偷偷喝酒,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其实我就是不想打扰了他这唯一拿得出手的爷们嗜好。以前这老家伙总是自己躲起来偷偷一个人喝闷酒,现在我们总算大了,想陪他喝酒了,这老家伙却没那个福分,喝不上了。”
揭开酒盖,浓烈的酒气四溢,道尘扬手朝着地面撒下酒水,算是敬了老烟鬼。
而后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下了几大口。
或许是这酒太烈,沈道尘的眼睛微微泛红,依稀可见有晶莹闪动。
“老烟鬼究竟是怎么死的?”
沈道尘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道君一把夺过酒坛子,也是“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而后长长的输出一口气,
“为救我,力战群妖而亡。”
沈道尘看了一眼他,问道,
“这老家伙,没怂吗?”
沈道君努力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把老烟鬼引动尸魔咒的真相告诉道尘,他不忍。整个沈府,就数道尘和老烟鬼最亲近,本就同病相怜,都是无家可归被收留至此,若是被他知道了老烟鬼以身为代价,献祭尸魔,再也无法入轮回,终生沦为魔奴,那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这一夜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中,一坛子烈酒见底。
尘封往昔已过,迟暮老者已逝,少年不言悲痛,却尽在怀念中。
直到两个少年醉醺醺睡去,还梦语着,“赶明得买些尚好的烟叶,那老东西要是在下面犯了烟瘾,指定憋不住。”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道君一连数日,每天清晨都会准时去母亲赤凌的房间探望,也只是探望而已,早饭一过,他就自己躲在房中,寸步不出。
就连一直伺候在身边的丫鬟晴儿都不允许进入,整个人神秘兮兮,搞得沈府上下都纳闷不已,怀疑沈大少爷是受了刺激,不敢见人了。
而沈道尘却开启了另一个模式,每天破晓就会起床,提着那杆玄铁大枪,在院子里刺,扫,轮,砸,就是那么几个简单的招式,可是他却不知疲倦的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好像这看似简单的招式对他而言,意味深长,尤为乐此不疲。
期间甚至抡断了几杆铁枪,好在沈家底蕴雄厚,几百两一杆的玄铁大枪折断了也就折断了,算不了什么。
看着儿子每天反常的举动,沈三金忧心忡忡,与夫人赤凌再三商量后,还是来到了房。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让沈三金顿感一丝清明。
抬眼望去,沈道君正安静的坐在台前,思考着什么,眉宇间清秀稳重,隐隐透着一股儒雅平和。
沈三金心中释然,儿子果真变了,变得连自己这个父亲都有些揣摩不透了,以往再熟悉不过的那道身形,此刻却有着一股让人不得不重视的上位者风范。
悄悄凑到近前,靠在台边,沈三金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意的抿着嘴笑了出来、
沈道君这才察觉父亲的到来,起身露出笑容,
“父亲,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