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洛越国,佛教徒聚集之地,虔诚礼佛者不下数百万之多,几乎家家供佛陀,户户敬法香。
佛教能够在这里如此广为流传,自然离不开灵宝寺的千年传承,一代代方丈法师的苦心经营。
虽然上一代灵宝寺方丈无名和尚在十几年前圆寂了,可是他的三位弟子,却个个都是得道高僧,被世人敬仰。
大弟子一禅法师,云游大陆而归,隐居在灵宝寺后山,被世人尊称为当世活佛,甚至有王公贵族不惜花费万金只求能够见得一面,亲耳聆听老禅师讲法,洗礼心境,可却都被婉拒。
二弟子一鸣法师,继承了师傅无名法师的衣钵,成为灵宝寺住持方丈,传闻此人佛法渊博,修为高深,更是怀有一颗慈悲之心,每逢灾年都会起锅施粥,深得民心。
三弟子一凡法师,在师傅无名圆寂后,便走出山门,步入庙堂,做起了当朝国师,虽然表面上不干涉朝政,背地里却权倾朝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当今的皇后对他都要礼让三分。
有这三位得道高僧坐镇,洛越国的佛门想不昌盛都难啊。
时逢四月初八,佛陀诞辰。
灵宝寺前,来敬香的信徒络绎不绝,不等日出,就已经汇聚数千人之多,人山人海。
灵宝大颠内,宝相庄严的释迦摩尼佛像,金光闪烁,映的整个大殿都金碧辉煌。
一排排身披金丝绸缎袈裟的僧人,盘膝而坐,口诵佛经,手敲鱼鼓,看得人如同来到了灵山宝刹,西方极乐一般。
在那一众和尚里,最靠近前排的位置,两个没有穿袈裟的年轻和尚格外显眼。
一个盘膝正坐,双手合十,一身白衣僧袍,眉清目秀,模样俊朗的小和尚,虽然口中诵着经,可是面色间却显出一丝清冷,与这身边的贵气僧人有些格格不入,如同鹤立鸡群,此人正是一禅法师的二弟子,泥魁。
在他身边,风翼今天也是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蓝色僧袍,一边略显虔诚的念着经,一边偷偷瞄了几眼身旁那些低头诵经的老和尚,看着那一身身金丝袈裟,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虽心中有些艳羡,可还是勉强安慰自己,师傅说了一切外在皆为虚像,身披袈裟却不得佛法者才是大悲。
今日他们师兄弟二人,应师傅吩咐,来这灵宝寺恭迎皇后裴素上香,这不一大早风翼就拉着师兄吵着要早来见见世面,可是来的却太早了,皇后还没到,却被拉来做起了早课。
随着一声悠长的
“皇后,驾到。”
一个头戴凤冠,身穿翟衣的中年女子缓步走进灵宝大殿。
一副雍容华贵,仪态大方,母仪天下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顿生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裴素身后跟着一位红光满面的老和尚,身披黑色素袈裟,低头不语,只是默默跟进了殿中,黑色袈裟上的红宝石罗汉眼,透着淡淡的血色神光,分外显眼。
直到皇后裴素来到近前,方丈一鸣和尚才迎了上去,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阿弥陀佛,凭僧拜见皇后。”
说着弯腰施礼,
裴素也是温婉的回道,
“方丈不必多礼,此番多有讨扰了。”
说着接过一鸣方丈递过来的香,回身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拜佛求愿。
一鸣方丈看了看黑袍和尚,轻声问道,
“师弟,近来可好?”
那黑袍和尚嘴角上扬,轻笑着回道,
“师兄,一切都很顺利,就是不知道你这里该来的都来了吗?”
一鸣方丈轻轻点头,
“哈哈,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是来了。”
说着目光看向远处一袭白袍的泥魁和风翼。
早课很快结束了,众人鱼贯而出,纷纷朝着隔壁的罗汉堂走去,
风翼一脸疑惑的拉了拉泥魁的衣角,问道,
“师兄,这是去干什么?”
泥魁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知,
“我也不清楚,我们跟着去就是了。”
风翼心中充满了好奇,跟在师兄的身后,甚至还拉起了师兄的手,被泥魁无情的甩开了,回头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