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块?勉勉强强混个半饱吧,好了好了,也不难为你。我吃点亏垫吧垫吧!你呢?你吃什么?”
三块啊,这个可是三块巴掌大烟熏马肉,老子要两只手才拿得下,少说也有三斤多啊。大狗熊还只够垫吧,“水许专”里动不动打三斤好酒,切十斤熟牛肉诚不我欺!
“再去拿点吧,不能我吃着,你干看,有肉要一起吃。”
卢雄啃了一大口肉,含糊的说道:“来,拿稳点,某先把箱子绑上,一起吃。”
......
收拾好箱笼,两人再次瘫坐在驭位上,开始大快朵颐。
“嗞~哈!”卢雄呷了一口酒顺顺嘴里的马肉,“来一口?”将手里的瓶子丢进许一民怀里。
“不了,不了,你喝过的,滂臭~”许一民把酒瓶放在卢雄面前,继续撕扯手里的马肉,虽然有很大一股怪味,但能吃,还饱肚,咬上一大口,一嘴的满足。
“嘿~不识抬举,是兄弟就来一口,有仗都一起打,有酒也要一起喝。”
谁跟你是兄弟了,刚才不是喊打便是喊杀,跟你这种人做兄弟,不知道上辈子屠了多少座城池造了多少孽,才换来这般凄楚。
大胡子话都说到这,不想喝也得喝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嗞~哈”许一民试着用嘴皮挨了一下瓶口,舔了舔,寡淡无味,嗞酒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大胡子,你歪着嘴巴邪邪的笑作甚?怪瘆人的!”
“嗯~好,现在偷的酒,你也喝了,偷的肉你也啃了,咱们也算得上有福同享了,到了扎营造饭时,你可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尽数归咎于某......嘿嘿~”
“你!阴险,老子才舔了一口,能喝多少?这一块肉,我还剩了大半拉,你也好意思托我下水?”
MD老子要是打的过你,非要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小本本记你一笔小黑豆。
“我不管,喝酒吃肉都没差你一份,多少皆是心意,请你共饮时,可没限制你的量。”
打你小人头,打的你脑浆四处流,打你小人手,打的你缺腿又断肘......打不过你还不许我打小人?嘿嘿~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想用眼光戳我几个透明窟窿?哈哈~你在想屁吃!既然有福一起享了,有难也会帮你分担分担,卢某人岂会食白食?算了算了,不吃了。看着你倒胃口,不给你丫的吃颗定心丸,怂娃还是信不过某的。丢了怪可惜的,留着晚上当加餐。”卢雄说着话看了看手里的半块肉,想也不想的直接收入怀中,还不忘带上剩余的半瓶烧春,手上的油渍随意的在大车上来回摩挲净手。
这么快?老子才吃了小半块肉,大胡子都吃得只剩小半块肉。能打的都是大饭桶!
“还记得刚才悄悄告诉你的将军言语吗?”
“嗯?我想想~大将军夸我是祥瑞......”
“还有呢?”
“没了......”
“没了?”卢雄诧异的看着许一民,见对方还是摇头否认,“唉~幸好某留下来吃你的饭食。小民啊,一顿饭赚一条命,这买卖做的,你赚大发啦。这些保命的话,你怎么不用心记啊?难道你真的活腻味了?”
啊?将军的话里有保命的信息?这......我都不记得啊!不过你记得就是我记得!
许一民面有惶恐,弱弱的道:“我想活,我还没成亲呢,当然想活了。叔伟兄,大将军的言语不都是表明自己心意,证明他老人家一心为国,绝无私心啊,您老是从何处得出的秘诀啊?求兄长教我!”
“诶~这才有了求人样嘛!不怕告诉你,大将军何许人也?大将军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无数,数次救援陛下于水火之间。功高莫过于救主,你说说大将军需要在乎那些虚名吗?”
许一民机械的摇摇头。
“那么将军的话便是别有用意了,中间的深意,你要用心去体会,特别还是关乎你的小命的事,生死之间勿要儿戏呀!”
许一民张了张嘴,脑子里空空如也,啥也想不起来,当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将军再三强调了,你的祥瑞身份,是大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卢雄满脸红光,最喜欢说教小白,“哦~”一个没什么酒味的酒嗝打出,“大将军一日为帅,便有保护麾下的义务,可将军焉有千日在外不还朝之理,眼前战事已毕,还朝便在朝夕间。当大将军卸下戎装,荣归故里时,小民呀,谁还能护你,到时你咋办?”
“我回家隐姓埋名做一个大唐的顺民。”
“呵呵,不怕告诉你,你一旦失去现在民夫身份的庇护,某用项上人头保证,你走不出这三辅之地。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悬在头顶的高家么?”
“阿兄,要不他们都说我......我与榄菊寺有缘,我去落发为僧......”许一民有些底气不足道。
“出家当和尚?袁火长给你出的馊主意?是不是还告诉你他有门路?别信他的,咳~当和尚的话,你连度牒都搞不到。陛下年年招募流民返乡休养生息,早已颁下禁令——禁止佛门私度他人为僧为尼。新的度牒每年陛下大寿之日才赐下几张,祈福之用。大僧正手里估计都没一张,更别说长根住持了。别看榄菊寺占地颇大,香火鼎盛,持牒僧不过七人,余者三十又二皆为火工道人,带发修行、投献为田客者两百八十四户共计一千两百单五人。一张度牒一位僧,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若去,他寺便需坐化一位老僧,方能匀出一张度牒与你,你觉得他敢收你么?他若敢收,本县明府盼之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