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嚎叫着跳出水桶的人,相互内卷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所有桶里的人再也忍受不住刺痛,纷纷跳出水桶,有样学样。面子?多少钱一斤,有春卷好吃吗?
见事不妙,天天食素的和尚们哪是大头兵的对手,遂不再阻拦官兵,而是指引他们前往小河边清洗身体。
七八个光腚的男人互相攀比大小,不时对骂几句,虽然全身灼烧疼痛,但仍旧指责对方当时叫声之惨烈,均不承认当时自己发出过叫声。
冰凉的河水大大缓解了许一民的灼烧感,跳进河水的第一时间他就用手开始搓洗下体,男人嘛,伤筋断骨都没有宝贝被袭重要,宝贝才是证明自己是男人的唯一证据,比随时掏出男人证还好使。
搓着湿滑的皮肤,许一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多处伤痕,左腿膝盖处有刀疤,胸前有箭伤。摸着这些疤痕,似乎这些是货真价实的伤痕,不像是化妆术画上去的。
这是我的身体?我几时受的伤,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里怎么有个洞?捅一捅!许一民用手指往胸前的箭伤捅了捅,“啊!”一声惨叫后,接着猛地倒吸气,头上冷汗密布。一丝血水从孔洞中流了出来......
“哈哈,看嘛,某就说不是某叫的最大声吧,你瞅瞅,这叫声跟刚挨刀的惨叫鸡一个尿性。”
听着耳边的嘲笑声,许一民哈着气,环视周遭,很想提起拳头冲上去狠揍刚才笑得最得意的那人,可是看到那肌肉虬结的双臂,似乎双臂上站个人或者跑跑马也不是什么难事。再看看自己火柴棍一样的大腿,或许该叫小臂粗的大腿?
许一民脑中回荡着这么一句话,谁说胳膊拧不过大腿?那他一定没看过大力水手吃了菠菜怎么教布鲁托做人!眼看着揍人是揍不成了,他可不想下半辈子靠卖萌靠吃苦来赚航母。
许一民掬一捧水抹在脸上,手触摸到头发,顺便往后捋了捋。等等,好飘逸的秀发,比飘柔还飘,羡慕死程序员那种飘。这假发戴着真不舒服,拽下来再说,疼疼疼......哎哟,干嘛呐,这假发套不会是用502粘上头皮吧?再用手搓搓发辫,不对,有感觉,这这这,是真发,还,还真是我的?天啊,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我终于找到你——秀发!
秀发飘飘:人人生有,或长或短,或卷或直,凄美离别发如雪,大城小爱一缕绸。有时惆怅烦,无时常相求,待到落花飘满地,秋水空留景悠悠,人遁去,铜起锈,巷中再无惊闺趣,豆灯残照满堂屋,隔壁小王欺我老无力,砸壁偷光读春秋。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晒太阳不戴帽子,光头有多丑,有多难受。
失而复得的许一民忙低头看向水面,电视剧里说了,水面可以反光当镜子用,我要好好欣赏自己的乌黑亮!
河水清澈透亮,可以清晰看到河底的泥沙卵石,还有......只有几根卷卷毛的丁丁,至于照出人脸嘛,呵呵.....哪有宝贝变小了重要?
“怎么会这样?这么小,连毛毛都没几根,怎么办?这怎么见人啊!”
“许小郎,怎么了?刚刚又在鬼叫啥?”卢雄听见声响踩着水过来询问一二。“嗯?胸前怎么有血水?你的旧创复发了?”
“哟,还害羞了?就你那毛都没长齐的货,谁爱看谁看去,你还是赶紧处理下旧创吧,免得进了水,还能不能再回来就两说了。”卢雄不由分说拽着许一民就往岸上走。他打算先找长根住持帮忙给看看伤势。
三天后,伤兵营。
“哎哎哎,快看,那个闯过鬼门关的又开始作妖了。”
“可不是嘛,好好的一个半大孩子,唉~咋就失了心智?整日疯疯癫癫的,对着他左手的藤条胡言乱语。可惜了……”
“哦?这位阿兄,那小郎君是怎么回事,可知道小郎每天说些什么?”刚刚准备进营看看的卢雄躬身抱拳问道。
“我想想,嗯,什么系统,系统?什么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老爷爷你在吗?在的话吱一声?哎~我估摸着小郎君,肚子没油水想吃鸡肉了,所以才整天鸡桶,鸡桶的叫着。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啊,粮食不大够啊,我们伤兵营也吃不上肉……”
“我昨晚做梦也梦到了为了大吉大利,今晚一定吃鸡。”
“至于老爷爷......”
“我来说,这位阿兄,你胆子够大吗?一个人走夜路怕不怕脏东西?”
卢雄被问的一愣一愣的,哪个大老爷们被问到胆量,会主动承认自己胆小如鼠的,即便是真的怕东怕西的,也是矢口否认,对着镜子都不会说自己胆小的人,何况面对如此人群。
“某家尸山血海的都走过几招的人了,活着的人都不怕,会怕死了的那玩意儿?有话就直说,藏头露尾算不得好汉。”
“好汉子!”伤兵翘起大拇哥,狠狠的点头,“据我们那的说法:先要分清是活着的死人,还是死而复活的人?”
“有区别吗?不都是能跑能跳的人吗?”卢雄一脸的不屑。
“咋没区别了,前者是黎明时分归来,就是一天中阴极转阳始,最黑暗最阴冷的时候归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活死人黎明?”
众人摇摇头。
“嗯,那我就好跟你们瞎编......哦,不是,好跟你们说道说道,活死人呀,只是有着人形,早已没了人性。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算起来他们是能生撕虎豹的凶物了,茹毛饮血,得啥咬啥,咬啥吃啥,跟发了疯的野狗一个模样。比白毛跳尸还不忌口呢!”
嘶~一片吸气声。大晌午的艳阳高照下,卢雄本能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