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别,别,别动手,我不知道是您啊,我,我,都忘记了啊。您轻声些,大家都睡着了,别惊动他们。否则引来巡夜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许一民不知道发什么了,但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犯错要立正,理由要充分。忘记了!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人人都知道嘛,用用又不会怀孕。
“格老子,你狗*的当时都断了气,停在那都过了三天了。上峰要送你去榄菊寺供奉,老子和石头商议,这人都要走了,总得让你娃走得体面些,下去见了祖宗也好有些脸面。我们把你行囊中最好的衣服做了寿衣,给你置办上。嘿~现在好了,你娃不识好人心,良心坏了啊。来来来,教你看看什么是沙锅大的拳头......”
“阿兄,饶命啊。小子是真不知道啊,您老一拳下来,小子这下真的玩完了呀,俗话不是说不知者不需要挨打嘛?”许一民四肢乏力,逃跑被抓住那是分分钟的事。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讨好丁火长。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有一个人给你收尸,说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挨打我也认了啊,想想真的不亏的。
“瓜娃子,你的这个说法倒是新颖,老子怎么没听说过呢?”丁火长顺势收了手,不再捏成拳头,“快些去换了吧,那东西穿久了,只怕哪天当了真。老子再也不想看着袍泽们成了真了。唉~”
许一民抱起包袱往帐篷里钻。
“回来,就在这里换,换好了老子还有话与你说,搞快些,再疲沓拖沓怕是要换岗了。”
“哦~这里换啊,不好吧?阿兄,我去棚子里换好了再出来搭话不好吗?”
“爬开,叫你在这换,就在这换。早些不明就里得过且过了,现在都知道你穿的是一身的寿衣,不能再带进棚子了。你也不嫌埋汰?”
“可是,可是.....”
“可是个屁,老子又不看你。MD,执行军令!”
“喏~”
许一民不情不愿的开始更衣,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丁火长。
“MD,盯着老子做屁啊,还怀疑老子偷看啊?老子家里的大娃都比你年长了,上次给瓜皮换寿衣的时候,老子和石头又不是没看过?”
“阿兄,你不是说你没看吗?”
“老子是没看。”
“没看,你怎么知道我一直盯着你呢?”
“我......”丁火长无语了只好背过身去,面朝黑暗处,“搞快点!”
“哦!”
许一民火速拉开身上的绳结,脱去衣物,开始打开包袱,取出里面的衣服。
“哗啦~”
一串圆形的金属片掉了下来。
许一民往地上看了一眼,并没有马上弯腰拾取,反正掉地上的又没有脚,跑不掉的。目前更需要快速的披上衣裳防止走光,至于用来系紧的绳子,谁还顾得上啊?
许一民用最简单的手法把最外面的绳结打好,特意打了个死结,还来一个结上结。捡起那串外圆内方的铜钱。哇哦~这是货真价实的古铜币吧,这一串应该是传说中的一贯钱吧,以前在影视剧和在网上看到过,这次算是见到真家伙了。不知道相当于以前的多少钱啊?可惜不是我的,不能拿。等我哪天出息了,我也整一串来穿着,挂在脖子上,像鲁大师一样撸着玩。
许一民将钱在手里面掂了掂,哟呵~还挺沉的,感受着分量递送给丁火长。
“阿兄,我穿好了,你转过来吧。这里有一串钱,刚刚从衣服里掉出来的,应该没摔坏吧。阿兄,这是你的钱吧?快来快来数一数,可别丢了仨。”
丁火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用讲述故事的口吻说道:“这是你的钱。”
“我的?阿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身无长物的,怎么可能是我的?”真要是我的钱,怎么又会在你的包袱里?想考验我的人品么?答案肯定是:好,很好,2K,纯嘎嘎好!许一民连看都不看那串钱接着说:“阿兄,别开玩笑了,能给我一件衣服,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能再昧你的钱了。”
“小民啊,听说给你讲个故事,你会明白的。”丁火长依然没有去接钱,而是捡起包袱皮揣进怀里,再将许一民换下来的寿衣,揉成一团,猛地丢进了火堆。
寿衣遇火便着,火苗蹿起两三尺高,昏暗的营地一下亮了不少。
“阿兄,我的......”
丁火长右手竖掌挡在许一民面门前,“闭嘴,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死人的!烧了好,火越旺,运道旺。小娃子家家的,不懂别乱吼!”
是啊,那是这具躯壳前任的唯二遗物,现在随火而去了,连块兜裆布都没留下,下面剩下一首凉凉。往事随风,都随风,万念皆空,一切都在笑谈中。许一民看着火苗,希望有个什么走马灯能闪回一下过往的记忆,很可惜,剩下的时间只够他做一下最后的告别......
寿衣化为灰烬,营地再次变得昏暗。
“我们继续来讲故事吧,很久,咳,不算太久。咱们火啊来了个小郎君,十五六七的年纪,平时人傻,话不多。按理来说,这个年纪要不是家里遭了灾,便是使了性子偷跑出来应了卯。朝廷一般不会征召这种半大不大的瓜皮。”
“......”
“刚开始,这小子干活倒是麻利,可惜长的像个干虾儿(瘦小)了,一个人搬运的粮草,经常需要大伙来搭把手,否则当晚连饭都吃不上。说到吃饭的时候,他往往能吃得比别人吃的还多,真搞不明白那么小的人儿怎么能装进去一个壮丁的量,甚至还有多出来的空间塞下刷锅水,最可气的是每日行军尚未过半,早早的开始四处寻摸吃食。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