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处,蛇虫辟易。帐篷外说不上鸦雀无声,偶尔还是能听到柴禾的爆鸣,不是太响,估计有点潮吧。
夜深人静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要出意外了。
“咕~咕噜~”许一民肚中翻许倒海了三次,不适感稍微战胜了周公,渐渐转醒过来,只是不想睁开眼皮。时痛时不痛,平躺着难受,那翻个身舒服一些,不多时又得调换身形。辗转反侧间,肚中积气压力越来越大,是起身如厕开大,还是屈身静待佳音,早已不是许一民能决定的了,那是要看被褥和床铺的脸色说话的。
好吧,我赌这个屁里没有屎蛋。
“噗~~~”压抑而又源远流长,还带点宛转悠扬。时长不过一秒,又戛然而止。
咦?有点稀。不好,粑气侧漏了!我得承认当时我确实有赌的成分。许一民缓缓起身,用左手抚摸肚子,缓解疼痛,准备寻找厕所。
“醒了?时辰尚早,再眯一会儿吧,接下来的白昼行军,没有好的体力你会吃不消的。”营帐外,传来丁火长的声音。
“是,阿兄。”许一民强忍着肚中不适,默默躺下。强撑着收紧肛门括约肌,长长的吸气,缓缓的呼。往返的翻身了两次,那种或有或无的感觉在谷道口徘徊,人就越躺越精神小伙。
“既然睡不着了,过来坐坐吧。正好与你说话。”丁火长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的,阿兄,可是......”许一民慢慢的坐直身体,夹着双腿,一步一挪的走到火堆旁,想蹲下来落座,可是,可是压力山大啊。
“嗯?小民啊你腿怎么了?内八字走路,能走稳吗?夜间光线暗淡,不怕磕着碰着?”丁火长将怀里的横刀平放在盘起的双腿上,刀柄在最顺手的位置。扭头看着右后侧走过来的许一民,低声笑道:“哈哈哈~观你摸样,小猴三凉到肚子了吧,哎哟~这味真冲喂!”
丁火长说着话用手扇了扇,接着说道:“外面已经宵禁了,无军国大事,是不能随意走动的,大侧是去不成的了。这样吧,你自己带上工具,去阴暗处挖个坑,自行解决。完事后记得回填埋实,以免伤人。记得挖深点,你那味着实之巨。去吧,去吧,速去速回。”
“喏~”许一民只是抱了抱拳,不敢弯腰,怕力道过猛,蹦出个十丈红尘(字面意思)。随便拿了个工具匆匆往帐篷背面而去。
丁火长目送许一民离开,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反方向道:“止步,回来,那边!都说过了你去的那方是上风口,想熏死老子吗?哎~小民啊小民,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记得了吗?别走太远,待在火堆能照见的地方,蹲的时候多拍打草丛,以免蛇虫鼠蚁,虽然大军过处诸般辟易,但总有些腿脚不便的,落了后的,你最好盯着点。”
“好的,阿兄......”
明暗交界处,许一民扭着屁屁,舒爽的低声吟唱:屁是一股气,在你的肚子里涌来涌去,一不小心,溜了出去,破坏环境,污染大气......
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
“四火的人半夜了都不消停,吸......吸~MD,这是吃屎了吧?拉的这么臭,不会还在屎里下毒了吧?龟儿子的,怎么不去别的地方解决。”一阵若有若无的咒骂从隔壁营地传来。
许一民草草收拾了一下,一阵淅淅索索声响。
“咳咳~小民好了么?过来说话,正好有些事是该与你摆一哈哈儿。”
“来了。”许一民边走边整理衣服,走到火长的一边,面对着火堆坐了下来。半夜三更的想跟我聊聊?聊什么呢?谈心事,聊未来,还是聊人生?非要其他人都睡着了再聊,估计多半见不得人的事。唉~命苦啊,不得不听哟。
“嗯,怎么说呢?其实吧从听说你活过来开始,老子就在考虑怎么跟你解释......”丁火长说到一半,丢了一根劈柴进火堆,拨弄着火堆,希望能更明亮一些,好驱散一下无处不在的黑暗。丁火长望着火堆发起了呆,似乎又在思考该怎么说出接下来的真相。
“哦,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阿兄,便觉得特别亲切,觉得阿兄肯定不简单。”
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的身世吧?那你快说啊,我其实不是什么许一民,我是不是前朝贵族子弟,甚至是前隋隋帝遗孤,背负国仇家恨,注定一生不凡,将来娶名媛,继大统,走上人生巅峰。誓死与李唐不共戴天?而丁火长也不是什么火长而是大内侍卫长,专职护我周全的吧,只是我的这次重生,他的干系重大,待会儿大度点饶恕他一次,不过还是要敲打敲打他,嘿嘿。
万一要不是什么天潢贵胄,而是许湖仇杀呢?我岂不是成了背负血海深仇,注定一生孤独,可别指望我挥刀自宫,将来练就神功,杀仇人,最后放下屠刀,青灯古佛。那丁火长会不会是父母守誓者,那他一定是一名未登记的阿尼马格斯,会变形的那种。
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的,真期待啊,不知道待会儿会被拍出什么身份底牌,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抿丁火长的身份。
“小民啊,老子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小民,小民,此事你怎么看?”
许一民认真的回答道:“啊?啊!阿兄,此事必有蹊跷......”
“砰~”一个清脆的脑瓜崩。
丁火长骂骂咧咧的收回手来,骂道:“老子是问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不是问你有没有什么疑点!”
“哦,哦,我......没怎么看,最多坐这儿看......”
“爬开,”丁火长作势要打,“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这马上就要卸甲归乡了,你的户籍还是个老大难啊。”说到这,丁火长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阿兄,对不起,刚刚盯着火堆想念爹娘,癔症了,未能听得详实,还请阿兄再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