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机会?哼!是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吧!
“丁火长,大营医官,长根住持,还有许多见多识广的袍泽一致认定你已经超脱了厥症:思神不属,前后失据,多有失魂等的范畴。是一个罕见身负功德的人起死回生。属于大军的奇迹,是王师的祥瑞,是陛下......咳咳~咳!”
卢雄不断干咳,双手上下游走摸索水囊缓解尴尬。“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再教你个乖,今日之事,出我之口,入君之耳,若有六耳闻得,哼!”说话间卢雄抽出了靴桶里的一枚朴实无华的短匕。
普通的刀柄呈现赭红色,早已分不清材质;普通的护手缺了虎口处那块;刀身上下没有背齿、没有肠钩、连血槽都没有。唯一独特的是整个刀身锈迹斑斑,是一柄货真价实的破伤风之刃。仔细瞅瞅,许一民不自觉的双手互相搓肘,刀身泛着淡淡的绿芒——淬了毒?大胡子这时候若是耍个帅,来上一个港式舔匕首,那叫一个帅啊,要多英勇就有多无畏——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到时候那个大肘子,怎么说也要来一个整的......
颅内**后,许一民擦了擦从嘴角边流下那不争气的泪水。陪着小心道:“诶,好好,没人比我更懂得守密了。阿兄尽管放心,嘿嘿......”
“你这吊儿郎当样,我怎么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卢雄掂了掂手里的匕首,蹙眉打量了一会儿道:“嗯~要不我还是给你个痛快吧,免得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别别别,阿兄,我真的能严守纪律,保守秘密。你要信我啊,您老不是都说了嘛,大将军指示,我是全军的祥瑞,谁都不能动我。您老辣手摧花,也不好去大将军处解释不是?”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某早些做了你,晚些自会去大将军处领罚,不劳你费心。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卢雄抬头看看天色,将匕首缓缓插进鞘中。“时辰不早了,某也该回队列了,你耗子尾汁吧。”
“哦,对了,某有句话......道听途说之言,一并告知与你:大将军言,此子乃我军祥瑞,在军中是吾等手足,在地方是黎庶百姓,吾当恪尽职守,保境安民。”
话音刚落,卢雄起身准备下车。
总算要走了?我也该找个时间溜号了。大营虽好,可不能贪杯哦!咳,又想好事了。
许一民看着眼前变幻无常的大胡子即将要走,强忍住焦躁的心情,学着前世的记忆礼节性的问候一句:“这行军日当午,汗滴投巾布。来都来了,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刚说完,心里涌起一股不妙来。
“嗯?好啊,大营里常例一日食两餐,你这倒是稀奇了。”卢雄重新坐回去,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等着看吃些什么。
“我随便说说而已,客套一下,您老不应该回复我,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折日再聚?怎滴到了您这反而当了真啊?您老大忙人一个,哪有时间跟我耍嘴皮子?”许一民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尊大神送都送不出去,好不容易自己良心发现了,我咋这么嘴贱,留他吃饭啊,眼看着大军行动是不会停下来埋锅造饭的,我去哪给他寻摸吃食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卢雄不高兴了,“下次,下次一定。虽说忙是肯定忙的,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吃个便饭的时间,挤挤总会有的?都是替上官跑腿的活计,早点,晚点也不误事的,再说了大将军还不差饿兵呢。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你那是什么表情,既然挽留了某家吃饭,某也答应了重新坐回了座位,你身为主人家理当快去弄些吃食,难道要把吐出来的浓痰又吸溜回去不成?快去,快去。好歹都行。”
“可是,可是叔伟兄啊,这行军路上无法动火,哪有什么好吃食可弄啊。”
“好不好吃,是食物的问题,去不去弄是你态度问题。昨晚暮食某便只吃得些许麦饭,听闻你处大鱼大肉,早想过来讨一盂吃食,哪曾想出了嫌隙。本以为此事了了,还是你义气,邀我饭食,兄弟赐不敢辞。哈哈哈~”
“我,你,我......”昨晚的吃食昨晚吃,今早粥里只是些野菜杂粮。哪里还有什么食材。
“别你你我我,娘们唧唧的,某真有公务在身,没多少闲暇与你厮混。快些去,不用太过复杂,随便捡些昨晚吃的剩货,即可。可别给我说什么吃完了、没剩了。某可是知道的,光肉你们昨晚就煮了有七斤半,还有三斤多麦饭、半只烟熏鸡和一篮子蔬果,准备了大概八九个人的量,打算好好庆祝一下,可惜中途出了那档子事,结果只有你们六个人草草吃了些,应该还能剩余不少。快去快回!不说还好,这一说啊,肚子真的开始敲鼓进军啦。”
煮了有那么多肉吗?一斤是五百克,拿在手里,不是天天跟秤打交道的人根本无法准确感知出其重量。原来昨晚的食物有十多斤啊,多大一堆哟,六个人吃,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催催催,越催越慢,再催不动了。催了我也搞不来,昨晚的吃食,吃没吃完我不清楚,就算有剩余,火长藏的东西会告诉我地方?”许一民继续斜靠着装蛤蟆,一戳一蹦跶,不戳装疙瘩。
“装,接着装,这么大一个箱子摆在眼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卢雄反手在后背的箱笼上拍出咚咚响,“拿出来吧,我都闻到味了。”
“啊?这么巧?我都不知道,叔伟兄,你真厉害,比我还了解我们四火。”
“哪,哪能啊,你才是四火的主人,我不过是来你们四火次数多了,每次都能看到丁伙长从这口木箱里取吃食,见得多,见得多而已,哈哈哈,”卢雄为了掩饰慌乱,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快快拿出来,挑大块的弄。放心,不会白吃你的~”
“这都绑缚好了,我一个人整不开啊,要不您老搭把手,”许一民跪坐在车板上,用手把大木箱上下摸索了一遍,确认了足足有四条皮索绑的严严实实。“不好弄啊,这车在行进中,叔伟兄,我真不行啊!”
“啧啧~男人嘛,不能说不行。小民啊,你是太弱了,来来来,看我的。”
一个狗熊翻身,卢雄左手按住盖子,右手撑起一根皮索,挪到边缘慢慢卸下。毫不费力间,解除了大木箱的固定捆绑。
“我帮你稳住箱子,免得从大车上滑下去,你去把好吃的,大块的弄出来。动作要轻,要快,万一车轮撞上个大石块,我可不保证你不摔个大屁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