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民也不再言语,抬起头再次看了看大营的五方旗,找到代表南方的赤色旗帜后,再四周看了看,确定好方向,迈步走了出去......
XX团 XX旅 XX队四火
“彰阿兄,彰阿兄。快出来看看,某把谁给你带回来了。”卢雄才顾不得周围奇怪的眼神,扯着大嗓门四处嚷嚷。
“哼~卢雄,这里不欢迎你......”丁火长紧了紧手里的铁锤,转过身来,看到跟在卢雄身后的许一民,全身震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随后舒展,嘴角扯开“回来了?石头,锉子,快去搭把手。”
“这......”两人带着疑惑和恐惧看看丁火长又看看对方,只是不挪步。
“还不快去!”
“喏~”
“哈哈~彰阿兄,眼下宵禁快开始了,卢某不便久留,告辞了。”卢雄说着将手里的包袱交还给许一民,然后冲他微微抬了下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送。”丁火长抱拳回礼。
这两人好像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个丁火长寡言少语,看来不好相处啊,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是被赶出去了,这茫茫大营的,可再无容身之处了。许一民赶紧打理仪容,准备跟前来的两兄弟见个礼。
“嗯,回来就好。过来让老子看看,有没有变得三头六臂的。”丁彰丢下手里的铁锤,板着脸走了过来。“你俩还在做撒子(磨蹭什么),没看见小民回来了么?还不快去帮忙?两个瓜娃子!”说着话,抬脚对着两人踹去。
“啊,不用,不用,一些杂物不重的,不用劳驾两位阿兄帮忙。”许一民赶紧摆手推脱,突然灵光一闪,模仿伤兵营中见到的礼仪,抱拳唱喏“标下许一民,康复回营,见过丁火长,请指示。”
丁彰一愣,上前两步拖住了许一民道:“小猴三儿,这是做撒子?嗯......军中规矩,归营是要唱名报备,但也不是你这种不伦不类呀,好了,起来吧,欢迎你回来......老子就晓得那龟儿子卢三儿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才几天,都把你教坏了。老子想起就火大......”说着,转身回去捡起地上的铁锤准备去找卢雄说聊斋。
“火长,算了,算了。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一民也回来了,咱们火也多了一个人了,不要去跟他较真。”石头忙拉住了丁彰,还不忘给一旁的锉子和许一民使眼色快来拉住他。
“是啊,是啊,石头阿兄说的对,火长,消消气,其实卢雄对我也不错,还给我讲了很多保命的姿势......”许一民也挡在丁彰的前面不想让他去跟卢雄扯皮。
“就他?教你保命?小猴三儿,你还太嫩,不晓得人心险恶,随便几句被他哄骗了。他呀,他的身份不简单,老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总觉得少跟他接触的好,至于教你的手段,老子总觉得是黄水(鼠)狼跟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不晓得,这几天,我们三个,天天被问东问西,全是跟你有关的问题,大车(后勤车辆)里的物事都被他们翻检好几次了,战利品和抚恤都不知道少了多少,就连,就连阵亡弟兄身上的残甲都被他们摸走了好几片,我都,我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是我无能啊......”丁彰抹着眼泪,语气哽咽。石头和锉子低着头,双手把着丁火长的双臂。
良久
“小猴三儿,你老老实实地告诉老子,是不是惹了啥子祸,如果是,今晚老子送你跑路,免得夜长梦多。你一直喜欢的妞妞归你了,妞妞通人性,善待它,它能带你回家。我们仨给你断后,老子也受够这窝囊气了。老子们蜀中汉子,从来没有对不起皇帝陛下,那些龟儿子凭啥子说老子可能是胡人,卷(骂人)你是羌人。那些狗*的也不想想大汉的最后薪火都是在老子我们蜀中,你们那边是些什么曹魏司马晋,论血统老子们蜀中汉子才是真正的汉人,龟儿子些算个球!”
“老子们十人满编的火,一仗下来只剩了我们仨。后来听说你又活了,高兴呀!没过多久又传你是什么灾心降世,后来又成了羌人密探。这些消息折磨的老子们比那蜀道山还要难。”
“火长,消消气儿,卢雄他......”
“别给老子提那个名字。老子火大!”
“是是是,卢......大胡子,唉~主要是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喝了孟婆汤,把自己的今生今世忘了个一干二净,记不得是哪里人,干过什么丰功伟业。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才被他们怀疑是羌人了。连累大伙了。”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老子痴长你们几岁,上峰才让老子给你们当火长,你们的问题就是老子的问题,平时有九个猴三儿叫我阿兄,阿兄的。一下子没了七个,连他们的遗物老子都带不回去。老子,老子,对不起他们啊~”
“阿兄,阿兄,莫哭了,莫哭了。弟兄们都不怪你的。每晚我都睡的很熟,从来没梦到过他们一次,想必他们走的都是无悔的。”锉子憨憨的安慰着丁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