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吗?”
“…想,但不敢。”
“怕什么,反正你是阎王爷,他们能怎么样?”
“你不怕吗?”
“怕什么,反正都死了。”
“那你为什么要拼命溜去人间?”
女人一阵沉默,阎王也一阵沉默。
阎王感觉有些烦闷,起身准备离开,女人缓缓开口,“我有个儿子,可能跟你差不多大,那孩子可不让人省心了。”
“地府一日,人间一年,你的孩子说不定早就跑到奈何桥那里投胎了,”
“不,我每天都在奈何桥那里看着,从来没有看到过他。”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阎罗有些疑惑,“就算记得,在人间长大,模样不是会变来变去吗?”
女人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看着阎罗,“阎王爷,您今年多大了啊?”
阎罗摇了摇头,他真的活的太久了。
“我的孩子今年正好古稀之年。”女人笑着,“就算擦肩而过,我也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一个念想吗?”
阎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生气,他看着那个女人,“本王曾经问过一个忤逆的之人,他是为何而死,他的回答是,好赌,”阎罗嘴角有些抽搐,“要不要来打个赌?”
“你真的和我的儿子很像,还是所有的孩子都是一个样子的犟,”女人欣慰地笑着,“好,你说赌什么。”
“赌你到底见没见过你的孩子,见过的话那他就没有古稀之年,没有见过那就正好古稀之年,你赢了的话,本王开恩,让你与你的孩子相见,本王赢了的话…你就立马去投胎,忘记你的孩子。”
女人笑了一下,“你可真是个善良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个赌约呢?”
阎罗拂了拂朱红色的衣袖走开了,古稀之年可不是想活就能活到的。
“小人名叫孟庄,家住宿胥口,儿子叫…”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阎罗转头问她。
女人摇了摇头,阎罗笑着,“这里原先,是准备给你这些忤逆之人准备的地牢,可惜,没有一个能撑到用上的。”
女人笑了,阎罗走了。
“牛头,马面…”
“马面是不是有蚊子啊?”牛头一脸疑惑。
“啊?蚊子肯定是先去投胎吧,怎么还会到处乱逛啊?要是一不小心,一巴掌拍下去,得要半天才能鼓起来呢,蚊子兄,你还是走吧。”马面好言相劝。
“走什么走,”阎王一手扇过一牛一马的后脑勺,“是本王,阎罗!”
两个脑袋转过来,不由地惊呼了一声,“阎王——”阎罗,抓着牛角,扯着马耳,用法术封住了他们的嘴巴,拖回了宫殿。
“原来您谈恋爱啦?”牛头有些惊讶。
马面一蹄子过去,牛头的脑袋转了两三圈,才转了回来,“怎么说话呢?”
阎罗点头附和。
“阎王爷保底活了也有个几千万年了,喜欢个女人怎么了?!”
阎罗一巴掌扇过去,马面的脑袋掉在了地上,其实阎罗也不太清楚恋爱是啥,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阎王爷比小时候,力气大多了。”马面说着,脑袋一弹一弹地回到身边,两个蹄子将脑袋放回去。
“听完我讲的,你们不懂什么意思吗?”阎罗有些恼怒,“我是要你们去查那个孩子活了多久!”
“为什么要我们两个去啊?阎王爷,您自己去,不是更快些吗?”牛头问道。
“那还不是因为有孟——”阎罗一个上勾拳,马面上了天。
“去找!”
虽然地府里没有太阳,只有月亮,但人类总有办法计算时间,甚至有人发明了月圭表,来计算一天,或者说人间的一年。
“孟庄!孟庄!”阎罗十分开心,直接闪到孟庄的面前,“快看!你儿子只有四十又二,他早就投胎了!本王赢了!”
“四十二岁,那他一定有个美满的人生啊,”孟庄笑着,昏黄的灯光落在她的微笑上,“谢谢你,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