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玉冷笑,赵妈妈眼中得意尽显,这狐假虎威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姜晚玉垂眸,盖住了眼中的厌恶。
“祖母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氏见姜晚玉一副淡然的样子,生气极了:“二丫头,你可真是恶毒,居然带人将你妹妹的闺房抢得干干净净的,你还是人吗?”
姜雪雁靠着李氏在哭泣。
“祖母,上次二姐姐的事情,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我是打也被打了,跪也跪了,谁知道二姐姐还是不肯放过我,居然派人来抢我屋中的东西,那些小厮婢女都来了,我的脸都要丟尽了,呜呜呜……”
姜晚玉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抚了抚因为坐着而略起皱褶的衣裙。
她扬起了眉:“夫人和妹妹言重了,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她将誊写的单子给了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略看了一下,是徐浅音当年的嫁妆单子,密密麻麻的几页,详细的写明了有什么物件。
姜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些,当年徐浅音家中富庶,出嫁时可谓是十里红妆,她虽然看不上这个儿媳妇,但是徐浅音出手大方,伺候的她舒舒服服的,她也就勉强接受了。
徐浅音去世后,家中的庶务被李氏掌握,李氏为了博姜老夫人的欢心,自然是舍得花银子,姜老夫人的日子过得更是奢靡,哪里会对李氏不满?
自然对李氏母女霸占姜晚玉的东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老夫人面上满是不耐:“二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氏是你父亲的妻子,那就是你的母亲,她又是主母,你的嫁妆日后她会替你筹算的,怎么张口闭口是你自己的东西。”
姜老夫人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大云朝的规矩,女子的嫁妆是要留给自己女儿的,就连儿子,也没有资格动用,若是无儿无女,则要在女子死后,退回去给娘家,断断没有被婆家占用的道理。
徐浅音好地段的铺子都有十几间,每年赚的银子有二十几万两,还有别的良田,地契,收的租也不得了,这些银子,养姜府的几房人绰绰有余。
前世姜晚玉并不在意这些银钱,想着都是一家人,给他们用也是应当的。
这一家子,过惯了奢华的日子,还真理所应当的认为都是他们自己的了。
姜晚玉气笑了:“祖母,您不要忘了,这些可都是我母亲的私产,我拿回来无可厚非!”
姜老夫人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作为姐姐,本应当相亲相爱,但你蛮横不讲理,强行闯入妹妹的院中搬东西,委实可恶,又不知悔改,看来,不罚你是不会知道错的!”
姜老夫人避重就轻,挪用媳妇的嫁妆,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是姜放的俸禄每年才不到五百两,根本无法支持这府中日常的开销,徐浅音是姜家的人,拿点钱孝敬她是应该的,哪里轮得到小丫头片子在那里叫嚣。
她激动地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大声喊道:“来人,将二小姐押去祠堂,跪够十二个时辰!”
李氏闻言,眼中闪过幸灾乐祸,这姜晚玉该狠狠的罚。
姜雪雁撇嘴,才十二个时辰,太轻了,她上次都被祖父罚了三天!
旁边立着的赵妈妈听了,正要上手,姜晚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寒光瞬间把她震慑住了。
“祖母先别忙着生气,我今日来,是有一事要问问祖母,您不妨先听听。”
不待姜老夫人开口,姜晚玉将素竹递给她的册子翻开,起身上前,手指虚点,让姜老夫人看到其中所指的内容。
“我想问问祖母,这一笔十万两的借款,是父亲签字的,如今眼瞅着归还日子要到了,父亲不在,我正好来问问祖母和夫人是个什么打算?”
姜老夫人和李氏脸色一变,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慌乱。
这个银子,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姜放当时还是个小小的六品官员,正好有机会可以往上走,但苦于手中无银钱打点,便求着徐浅音帮忙,徐浅音出面找了大哥徐友山借了这十万两。
徐家兄弟很疼这个妹妹,十万两对他们来说是小事,原本不打算让他们还的,奈何姜放自尊心作祟,非要写借据,还言明一定会还,徐友山无奈,随便写了个日子归还,如今已经快要到期。
姜老夫人和李氏知道这个事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徐浅音死了十年了,徐家从来不提这个事情,他们压根都忘了这个事情,又或许是选择性的忽视。
姜老夫人脸皮抽了抽,按捺住谩骂的冲动,这十万两怎么可能还?还了他们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但又不能直白的说他们压根不想还,况且借据还在徐家手上,岂是他们说不还就能不还的。
姜老夫人又要控制住怒意,又要强行向姜晚玉展示自己的慈爱,冲突的表情让她的面上略显狰狞。
“二丫头,这事你不清楚,徐家这么多年都未提及,想来……是你母亲去世前已经归还了,不必再提,不必再提!”
姜晚玉故作迟疑:“但是按理如果还了,这册子上是要划去的,眼下并没有……”
看着这白纸黑字,姜老夫人暗自咬牙,眼下她哪里还敢提让姜晚玉跪祠堂的事,这丫头明摆明着有备而来。
姜晚玉继续下猛药:“祖母,我还想着若是这笔银钱未还,府中又实在拿不出,我便去我舅舅商议商议,让他们再宽限几日,待我们筹够了金额还了便是,想来我舅舅会给我这几分面子的!”
这哪行,原本他们是想装作忘记了这事,想必徐家不会真的来讨债,姜晚玉故意提起来,岂不是提供了机会给徐家!
姜老夫人面露慈爱:“二丫头,这事你不必操心了,待你父亲回来,我再问问便是。”
姜晚玉咬了咬唇:“可是……”
姜老夫人:“去吧,先回去歇着。”
姜雪雁急了,不是要把姜晚玉拖去祠堂的吗?怎么眼下就让她回去了?
“祖母!您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