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玉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被圣上知道,必然会认为是广平侯与姜家有什么勾结,对他是相当不利的,所以此事只会是广平侯吃下这个闷亏,不会让自己招惹麻烦。”
姜老太爷皱眉:“众目睽睽,三丫头表现得如此异常,圣上不会怀疑?”
姜晚玉:“那就看广平侯的本事了,眼下已经过了大半日,姜府无人上门,想来应当是被遮掩过去了,祖父不必担忧。”
姜老太爷继续问道:“今日那么多外人在,总有流言蜚语……”
姜晚玉神色清冷:“外头也只会传姜家二房姐妹之间有龃龉,这种烂大街的流言,是不可能传到圣上耳边的。”
姜老太爷这才放下心来:“既如此,那你便先回去歇着吧!”
姜晚玉行礼告退,转身的时候勾了勾唇,眼神无比嘲弄。
她这个祖父,果然还是如前世一样的自私,今日之事,如果只是像她说的单纯姐妹龃龉,他压根不会关心。
只有像她所说的涉及到府中的利益关系,他才会出面。
姜晚玉回到了自己房中,紧绷的心才松了下来。
“姜晚玉,你给我出来!”
外头一阵怒吼声响起。
姜晚玉瞬间神经又绷了起来,随即又嗤笑出声。
她开了门,果然是她的好父亲,姜放。
姜放是姜家二子,当年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姜晚玉母亲徐浅音容貌出挑,只是出生于商贾之家,才会嫁于姜放。
姜放心高气傲,向来看不起母亲的外家,但用起母亲的嫁妆,却从未觉得羞耻。
连纳妾,都是让母亲用她的银子打点,真真是不要脸至极,母亲去世后,这些人更变本加厉,私产都变做公中的了。
姜晚玉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多么可笑,这些蛀虫日日蚕食着她,自己还甘之如饴。
她收起了眼中的鄙夷与憎恨。
“父亲。”
姜放见到了姜晚玉,一个巴掌便要扇过来。
姜晚玉脚一歪,堪堪避了过去。
她掐了掐自己的腿,眼角含泪,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姜放。
“父亲!女儿是做了什么错事,让您一见面就要动手?”
姜放一僵,疑惑姜晚玉是怎么躲过他的一巴掌的。
被姜晚玉一打岔,他也不好再动手了。
“你还敢说,你今日做的好事,为了一件小事,居然把雪儿打成那样,还仗杀了她的婢女!”
呵,姜晚玉吞下了即将出口的怒吼,嘲讽地问道:
“小事?难道在父亲眼中,女儿的清白是小事,族中女眷的声誉也是小事吗?”
姜放脸色阴沉:“你不要强词夺理,她是你妹妹,你把婢女杀了便杀了,为何让老太爷将她关到祠堂,你不知祠堂那么冷,她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了!”
姜晚玉嗤笑:“父亲以前罚女儿时,怎么不觉得冷?”
“你!”
这丫头嘴巴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姜放气得满脸通红:“你还不去叫老太爷将雪儿放了。”
姜晚玉脸上笑意盈盈:“父亲莫不如自己去试试,女儿可不敢顶撞祖父!”
姜放居然有些畏惧姜晚玉的眼神,笑意不达眼底,仿佛还有点渗人。
他怒哼一声,转身便走了,走到院外,略有踟蹰,又向着老太爷的院中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