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
秦颂顿时满眼惊恐,踉跄地上前阻止,可最后还是慢了一步,那瓷片已经划破了她的手腕,鲜红的鲜血从手腕处涌出。
他不敢相信南星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逼迫他,可事到如今,他根本没办法再想这是不是她的苦肉计,也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
他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碎瓷片,将它往远处狠狠一扔,手里的虎口处被狠狠划了一下。
他没管自己,撩起身上的衣袍,从上面撕下一块布条,强硬地缠在她的手腕上,防止伤口冒血,让人赶紧去请了大夫过来。
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指责,她当自己性命是儿戏不成,胆敢随意伤害自己。
“你这是不要命了吗?记住,你的命是本侯的,没有本侯的允许,你死这个字都不能想。”
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咬碎吞入腹中就罢了。
他刚才没有看错,要是他刚才没把她手中的瓷片抢过来,这瓷片会伤得更深。
她这是铁了心地不要命,他不是想要保住她的孩子吗?那她这么做又是为何,想要带着孩子同归于尽,还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他会不会心软。
这样想来何其可恨,恨不得就直接这样让她死去算了,可是他不能,他做不到。
事到如今,他不过他没心思多想,没心思与她多计较。
他狠抱起南星,将她放榻上,伸手按住她手腕。
丫鬟得了命令,急匆匆就出去外边找了大夫过来,看见那地上的一滩血,她们哪还敢耽误,脚程比平时快了好多。
不过一刻钟,大夫就被请过来了,他急忙上前查看南星的伤势。
最先处理了一下她手腕上的伤口,因为有孕的原因,大夫用药也十分斟酌,再把了脉开了几个补血益气的方子。
秦颂默默在一边看着默不作声,神色低沉。
如今冷静下来,他如何不明白南星究竟要做何。
她就是想要告诉自己,想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会跟着这个孩子一起走。
她已经算准了自己不会让她死,拿捏住自己对她的情意与那份怜悯,想起来真是可笑,自己的情意到头来成了她利用的工具了。
大夫收了手,请示秦颂他已经诊断好了。
“夫人怎么样了?”
“幸亏夫人手上的伤不是很深,又处理得当,血被及时止住了,看似是流了许多血,可未曾伤到动脉,否则后果恐怕要比现在差好多。”
听完大夫的话,秦颂将目光转到南星身上,此时她也抬头来看他,两人相视对视一眼,秦颂就觉得一阵讽刺之意涌上心头。
他忘了,南星就是学医的,她何曾不知道这伤口伤及多深才会要了人的命,她也知道该用多大的力度,保证不会伤到她腹中的胎儿。
自己竟然被她骗了,想起这个,心里的火气就消不下来。
南星漆黑的瞳仁里透出恐惧,她盯着秦颂,唇瓣微微战栗着,说不出话来。
可那大夫欲言又止,秦颂便知道他的意思,带着人出来,直接问道:
“有何话快说。”
大夫也不敢隐瞒。
“夫人虽然现在已经没事了,可夫人怀有身孕,贸然失血也会导致胎儿流产,甚至是连带着孕妇也会危险,夫人身子本就空虚许多,切记一定要保护好夫人腹中的孩子。”
秦颂俊眉皱起,询问道:
“流产还会影响到孕妇?”
“孕妇胎儿本就是一体,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身体不太好,若是贸然流产,恐会伤及夫人性命,或者丧失生育能力,终身不孕也是有可能的。”
秦颂的眉皱得越来越深,眼里的聚焦逐渐涣散。
大夫又问道:
“夫人最近可是受了什么刺激?老夫察觉到夫人有心悸的毛病,这可小毛病,老夫不敢用药,只能开一下温补的药给夫人煎服,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难以痊愈,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夫人保持心情愉悦,不受刺激。”
秦颂眼眸微眯着,心底一阵冰凉。
他在外边站了一半日,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下人不敢靠近,路过他身边不敢抬头。
外边的太阳高高挂起,又高高落下,屋里也没有动静,他在外边站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下决定,路过的人就被他那能吓死人的眼神骇住,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良久之后,他最终闭了闭眼,在睁开时,眼底已经变得一片冰冷。
他推门进去,南星抬起头来,那眼神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看着他,忽然轻轻地扯下唇角,平静地说道:
“侯爷这是要再逼我喝下落子汤药吗?”
秦颂瞳仁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样的沉寂与麻木,他勾起唇角冷笑道:
“一切如你所愿了。”
她盯着一张黑沉的脸,两眼从空洞中回过神来。
她赌对了,她赌以自己的身体状况,秦颂不会让她轻易流产,至少在他还没腻了之前,他不会不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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