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打蛇随棍上:“在哥哥身边?那妹妹问一句,哥哥可是想当皇上,做这紫禁城的主子?”
今日,她就是要劝年羹尧的,既然要劝,那就往彻底里去劝。
别人要是听到这样的话,别说承认,就是光听到都能吓破了胆去,但年羹尧和年世兰打小情谊深厚,他在外面不管怎么装,但在年世兰面前,从来不装。
“是,咱确实想过,从辅佐皇上夺嫡,到带兵打仗,妹妹,哥哥看得出来,咱的能力,远在此人之上,那个位置,哥哥怎么就坐不得了?”
年世兰淡然一笑,也不生气,反而道:“哥哥说得没错,如果哥哥真有这样的志向,妹妹倒愿意帮着哥哥筹谋一番。”
年羹尧心中一惊,看来世兰此番所受的委屈着实不小啊,这要在以往,早就骂起来了。
年世兰继续道:
“哥哥,既如此,那咱就先看看此事该如何办。”
“咱们姓年,要做皇上,自然是得造反。造反这件事呢,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先例,古往今来,几千年来,那前朝的永乐皇帝,也是造反成功了的。”
“虽说,从地方打到中央,就他这么一个成功的例子,但毕竟也不是没有,是吧。”
年羹尧脸色微变,“就这一个成功的?”
年世兰点头:“就一个。”
年羹尧脸色不太好看。
年世兰不管,又道:“现在既然咱们打下来了,那就再看看,如何坐得稳?”
年羹尧不解:“打都打下来了,还有坐不稳的道理?”
年世兰睁大眼睛,“那可不嘛?那朝中官员不服的是不是得全杀了?天下的百姓,不服的是不是全杀了?还有,咱们年家的列祖列宗呢,不都是世代忠良吗,要是托梦给哥哥,说你是个大逆不道之徒,哥哥咱们是不是得想法子,把他们也再杀一遍?”
年羹尧不说话了,至此,他听出来了,年世兰说的都是反话。
年世兰见他听进去了,便换了语气,不再反着说,而是诚恳相劝:“哥哥,那永乐皇帝,虽然坐上了皇位,但是一生都活在担惊受怕里,怕他的儿子学他的不忠不孝,怕大臣不服,怕百姓不服,怕死后在地下无颜面对他爹,更怕在史上遗臭万年。”
“哥哥,如此惨烈的代价,永乐帝到底是被自己的小侄子皇帝逼得没活路了才不得已博一条生路,如今皇上礼遇年家,咱们真值得效仿吗?”
“哥哥最是看重家人,爹爹,年富、年兴,还有我,哪一个在哥哥的心里,不比那个虚名重要呢?”
最后这句话,显然说到了年羹尧的心里,他频频点头,又重重叹气,终于道:“罢了罢了,哥哥明白了,以后定当做一个忠臣,好好与皇上相处便是了 ,难为妹妹一番苦心了。”
.
年世兰却没结束相劝,而是又提了一个问题,“那哥哥打算如何做这个忠臣呢?”
年羹尧此时再提到皇帝,已然没了先前倨傲的神色:“自然是铭记天恩,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年世兰轻轻摇头,“哥哥又错了。”
“又错了?”年羹尧这下倒又意外了,怎么就又错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