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璃明明不在自己的眼前，耳边的小纸人也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尽管异常活跃，但对季洄而言，小纸人的存在感等同于一支开了免提的手机。
死么？
季洄感受着手腕间的滚烫，猜到如此惨烈的意外自己还能毫发无损，大概率都是托了手腕上这颗多出来的血痣的福。
这是谢璃的手笔。
但那又怎样？
谢璃想要他再活两个月，他就非要言听计从地活着么？
季洄明明跟个夹心王八似的，被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卡了个层层叠叠。
明明是最狼狈的时候，但眉眼弧度懒懒往下一撒，唇边泄露出的笑却慑得小纸人后谢璃眸子莫名一颤。
季洄轻飘飘地说：“那就死了吧。”
谢璃：“……”
【我去你大爷的季洄！】
【你他娘的就非要跟我作对是吗？！】
谢璃抓狂的心声，一字不漏地通过小纸人传入季洄耳中，季洄突然意识到了这开了免提的丑陋手机的好处。
竟是等同于谢璃本人的效果么？
这人竟会为了自己不想活了这么抓狂？
小纸人继续装着威胁人的高深莫测不言语。
季洄精准踩中谢璃的雷区，肆无忌惮地勾唇一笑，洒然之下眼底皆是疯狂：“幺幺。”
“我就要死了，你不打算跟我说点儿别的么？”
谢璃死死地抓着枕头皮笑肉不笑：“三哥希望我说什么呢？”
“一路走好？”
【难不成你还敢想让老娘送你一道儿？！】
谢璃忍无可忍地把饱受摧残的枕头摔在地上，跺了一脚还不解气，心态瞬间炸成了烟花。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敢死魂儿都给你掰成八瓣！】
【全都给你掰碎了去奈何桥喂狗！】
“奈何桥……”
季洄很是神往似的，低笑着问：“幺幺，你说人死了以后真的有魂么？我能见到传说中的奈何桥么？”
【本来是能的。】
谢璃木着脸想：【但你现在没机会了，知道么？】
【敢让我失了琉璃心，我就拿你魂魄揉碎了去当花肥！】
谢璃极度炸裂之下，还在尝试跟季洄讲道理：“三哥，何必呢咱就是说？”
“活着不好吗？”
“这人间你都看了快三十年了，你就不能再多看两个月么？”
季洄自嘲似的笑了笑，倦道：“幺幺，三哥活累了。”
谢璃：“……”
【啊啊啊！】
【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季洄不可自抑地低低笑了起来。
谢璃整个人都木了。
谢璃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世面见太少了。
季洄这种满脑子都灌满往生之念，一心向死的品种，她之前的确是没见过。
大意了。
季洄一心觉得死了也挺好，半真半假地逗弄谢璃：“幺幺，天为棺，地为坟，三哥这处墓你瞧着风水怎么样？”
谢璃深深吸气，冷血胡说：“不怎么样。”
“你死在这儿死后也得不了安宁，会变成僵尸恶鬼，然后会被路过的热心道士一锄头刨死。”
“我听着好像还行。”
季洄像是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还不错，失笑道：“那我死了以后变成恶鬼，也许还能再见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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