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根据历史气候记载能发现其中的变化规律,再对对今春情况的推演,今冬的雪也不会丰厚。”
“恰好适合番邦来袭!”
雪厚,他们遇灾要来;雪不厚,如果他们的牛羊马难以过冬,更方便来。
全场一片静默。
有风吹过半空,即便此时日头已西斜,在场众人也仿佛能感觉到呼吸中的焦躁热流。
抬头看看,真的云朵稀疏淡薄,连晚霞估计都难以形成。
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曹嘉杰是听得心惊肉跳,心里恨不能将林焕给撕成碎片。
“胡扯!全是一派胡言,纯属扰乱民心!来人,将林焕给押下去!”
曹嘉杰再顾不得任何颜面,也顾不得被舒容德阻止,立刻就大嚷起来。
“曹大人请慢!”
老罗钟上前一步挡在林焕面前,再面向曹嘉杰,手中的兔头拐杖拄了拄地。
“请恕老朽冒犯。曹大人,兹事体大,事关两州府悉数百姓们的性命和财产安全,还请慎重对待。”
言下之意:我就看你敢不敢当着我们规州府百姓的面,就这般置我们的生死大事于不顾。
一句话,把曹嘉杰的所有想法都彻底堵死在那里。
“让林焕说!”
“你们当官的就是不把我们的生死放在眼里!”
“你们还有谁能来说说、林焕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
台下,一片声起,又想听林焕提供详尽的信息,也就是想知道林焕凭什么做出的这些推测。
又想听有没有别的名流、乡绅、官员等能验证林焕说出的这些。
还是老罗钟先说了。
“老朽在规州府地生活了六十几年,依林焕所言,细细想来倒的确就是如此……”
“十七年前有过这么一回;尤其是十一年前,那年春季雨水就少,虫害多,粮食收成不好,冬季里雪更少。我们满以为番子不会来了……”
“那次,也是我们规州府损失最惨重的一次,之后,又闹了粮荒、瘟疫……惨不忍睹啊!”
老罗钟将每次外敌入侵的年数、气候等等说出,说得人心底里沉甸甸的。
两边收成都好?还有可能互不影响;两边收成都不好?也不影响敌人来抢咱们。
而老罗钟说的这个气候和外敌入侵的规律,真实的佐证了林焕说的话。
这时,又有两名乡绅捧了两本厚厚的大册子上来。
这是他们之前才紧急让家奴给送来的。
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他们也许一时不会想到什么。
但一受到林焕的点拨,便尤如醍醐灌顶一般。
他俩捧来了各自家族的大事记——每年会影响到土地收成的因素都有详细记载。
平日里记一笔不怎么翻动,此时当着大家的面翻开,再一一对照老罗钟所说的年份、气候、和外敌来的规律……
“林焕,你说对了。”
还有人也找来了地方志,五十年内的都找来了。
还有人又提到了之前细作之事。
“明目张胆出现细作前来查探情况,这也是敌人在做进攻前的准备!”
如此三番,当黄昏的光线都洒在众人身上的时候,林焕的话再没有受到任何质疑。
曹嘉杰冷汗如雨。
刘承翰瘫软在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完了,全都完蛋了。
他白白地做了牺牲品,还反推了林焕一把,他的前途不但尽毁,还有可能会受到太子的清算!
“林焕,世上为什么会有个你这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