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放纵于付菀，却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咬着牙，默默承受着，什么声音都不肯发出。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也是对霍景致无声的反抗。
她心中的恨像是找到了养料，疯狂生长。
霍景致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渐渐模糊，她眼前又出现了虞恩不怀好意的笑脸。
付菀紧紧皱着眉，双手用力扒着天台边缘。
绝望吗？
痛苦吗？
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刻的感觉。
有朝一日，十倍百倍的奉还。
奉还给霍景致，奉还给虞恩。
霍景致野蛮如发狂的困兽，而她是他唯一的猎物。
“出声。”
霍景致说着，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腕，让
她动弹不得。
他在羞辱她，在惩罚她。
在她曾绝望自杀的地方让她也经历着绝望。
霍景致脑海中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要这样，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想起刚刚付菀描述的那份档案，只要想起那个场面，他就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恨。
恨自己，恨父亲，恨冰冷无情的霍家！
可这痛彻心扉的怨恨无处发泄，已经积压在他心里太多太多年。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份恨意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爆发在付菀面前。
可付菀咬紧了牙关，任凭他怎么折腾，都不发出任何声音。
霍景致脸色越发阴沉，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掐住她
的脖子，将她半个身体送到了天台外面！
付菀心神一震，下意识抓住了霍景致的胳膊。
耳边风声呼啸，她余光中瞥见的高楼仿佛变成了万丈深渊。
“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霍景致蓦地开口，字字诛心，“失重时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后悔？”
付菀死死抓着他的手，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苍白的脸色，绝望的眼泪。
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这里一跃而下。
“从这里摔下去，才是真正的血肉模糊。”
霍景致冰冷的声音深刺骨髓，付菀却忽然不再颤抖。
理智回笼，她愈发清醒
，就连语调也恢复了平静：“我知道那是怎样的血肉模糊，像是筋骨一寸寸的被打断，血肉里掺和着骨头的碎渣，坠落的时候，能清晰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霍景致凝着她冰冷的眸子，动作骤停。
他安静的看着她，仿佛刚刚发狂的并不是他。
付菀推开霍景致，平静的穿好衣服，抬眸看向他：“霍景致，我忽然觉得你很恶心。”
说完，她深深看了霍景致一眼，一瘸一拐离开了天台。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霍景致垂眸，想离开时心跳却忽然加速，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
他只得靠在天台边缘缓缓坐下，不停做着
深呼吸，用剧烈颤抖的右手掏出手机，拨了丁强的电话。
丁强匆忙赶来，见霍景致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靠在墙边，暗道一声不好，迅速跑过去把人扶了起来，然后又联系了恭叔。
霍景致无力的靠在丁强身上，完全依赖丁强才能勉强行走。
丁强片刻不敢耽误，把他扶上车，但霍景致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疲软的倒在后座，抖的更加厉害。
丁强急的皱眉，赶紧发动了车子。
二十分钟后，一念心理咨询室。
“陈医生，陈医生！”丁强扶着半昏迷状态的霍景致跌跌撞撞跑进门，大声呼唤着，“陈医生快点，霍总犯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