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苏挽筝说完,谢今淮骤然打断,声音隐忍怒意,“我不想听你和他之间的事。”
谁能想到被誉为天之骄子的他,此刻却退缩了。
他内心的害怕远胜于愤怒。
害怕她救自己,是因为这张脸,也害怕她爱得只是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脸。
他紧握拳头,指关节泛起一层白色,胸膛激荡起伏着,似是每一寸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冲动。
苏挽筝神色茫然,全然不知谢今淮愤怒的源头。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像以前如跳梁小丑般,生怕他不悦,费尽心思去哄他、讨好他。
最后谢今淮狠狠闭了下眼睛,才将翻涌而起的不安压下,话锋一转道:“你用我送给你的颜料画别的男人?”
苏挽筝没想到谢今淮在意这个,顿时眉梢微敛,安分道:“以后不画便是。”
反正已经画完了。
等长公主满意,她就能拿到路引离开了,以后他才管不到她。
谢今淮见她应承了,脸色这才阴转晴,他坐在高椅上,双手搂住苏挽筝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你若想画,可以画我。”
紧接着,又带着不容拒绝的语调说:“阿筝,我是你夫君,也是你唯一的男人,你只能画我,知道吗?”
他可以不管以前,但现在、将来,她的身心只能是他的。
苏挽筝眸光微动,转移话题道:“你不是不喜我以你作画?”
谢今淮道:“傻瓜,我是不喜欢你卖我的画作。”
当初,她以他背影入画的那幅画作,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别人手中买来,如今就收藏在他的房。
苏挽筝敛眉道:“以后不会了。”
谢今淮嘴角挽起一抹弧度,他素来喜欢她温顺听话。
“再过几天便是花灯节,我带你出去转转。”
苏挽筝眼眸中映着一抹亮光,嘴角的笑意丝丝缕缕溢开,“好。”
谢今淮看着面前精致如玉的小脸,他眸底暗了暗,欺身逼近。
苏挽筝双手下意识抗拒地抵在他的胸口,却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默默放下手。
谢今淮注意到她的变化,轻叹道:“阿筝,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苏挽筝身形一僵,想起那次软榻上他对自己做的事,脸色白了白,强压着内心泛起的不适,抬眸看向谢今淮,眼圈微红,楚楚道:“你以后别那样。”
“好。”谢今淮温和地应道,他让她静静地靠在他胸前,“阿筝,你要知道,你是我最珍视的女人。”
不管他以后娶谁,会有多少女人。
她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苏挽筝听着男人胸口有力的跳动声,唇角似有似无勾起一抹讽意。
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月光倾洒上京城,灯火通明,里坊遍开。街道两边处处都要是吆喝声,路上的行人也时不时停在小贩面前买东西,许多盛装的少女们手提各色花灯来来往往。
苏挽筝一袭浅金色梅纹长裙,披着雪白色薄绒氅,头戴帷帽,帽檐薄纱轻轻垂落,恰恰遮住了她姣好的丽容。
在她身侧的谢今淮穿着深紫色的锦袍,金绣繁丽,风姿秀逸,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优雅。
这是苏挽筝第一次逛花灯节,她看着人来人往的盛况,脸上也带着几分喜色,“真热闹啊。”
谢今淮侧头看向她,唇角微弯道:“你若喜欢,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出来逛逛。”
苏挽筝眸底漾起一丝嘲讽和苦涩,她成了妾室,将来出府也得经过夫人同意,像这样逛花灯节,只能是谢今淮带他的妻子同行,哪怕她再得宠也不配,这就是规矩。
苏挽筝压下满心的苦涩,指着不远处的花灯,说:“我想要个花灯。”
谢今淮牵着苏挽筝朝花灯摊走去,他挑选了一只兔子形状花灯递给苏挽筝。
还未说话,就听到前方传来昌颐郡主娇滴滴的声音。
“阿淮哥哥。”
只见昌颐郡主提着红裙小跑着来到他们跟前,娇憨可人的小脸透着浅浅的红晕,她目光不善地扫了眼苏挽筝,而后亲昵地拉过谢今淮的袖子,娇俏道:“阿淮哥哥,我许久没见你,好想你呀。”
谢今淮眉头微蹙,不动声色挥开昌颐郡主的手,眼角余光看向苏挽筝,却见她的目光紧盯昌颐郡主身后之人。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