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一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什么新型锻炼身体的方式。
谢昭腹诽,很快听到上首传来庆元帝的暴怒吼叫:“混账!”
庆元帝气得嘴都在抖:“妖言惑众!来人!传朕旨意!立即将她们母子三人斩杀!朕要她们立刻就去死!”
谢昭被他吼得耳朵疼,却并未出言劝阻。
劝什么?
杀了长乐公主府一家子,他后面才好继续运作。
小太监被吓得面白,得了令,立即出去给侍卫传旨,让他带去给孙老国公。
小太监刚走,庆元帝似乎并未因此而消气。
长乐公主巴结他厌恶的孝太子,他登基后,不仅大度的没有跟她计较,还看在她在他登基前夕传递宫中消息的份上,给她的宝贝儿子封了一个锦川伯的爵位!
她不知感恩就罢了,还勾连内侍,与定北侯联姻,和太子一派不清不楚!
这些事,都足够她们母子死一百次了!
他却也看在同父所出的血缘关系上,饶了他们死罪,只是抄家废黜,折断手脚而已。
结果他的一片好意换来的是什么?
是徐清妤那个小贱人的咒骂!
“她徐清妤不是骂朕是昏君嘛,那朕就让他们亲自尝尝昏君的厉害!”
庆元帝觉得就这么杀了他们,还是太便宜了他们,“来人,传朕旨意,长乐公主母子三人死后,给朕分尸!”
谢昭眉心一跳,赶紧出来拦住他这直奔火坑的行为,“父皇,还请三思啊!”
“怎么?她咒骂君王,你还要替这个毒妇求情吗?”庆元帝目如利刃直逼谢昭,仿佛只要他说一声是,他这个亲生儿子也要去死。
谢昭微微低着头,恭敬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父皇如此行事,岂不是正中了她们下怀,坐实了昏君之名,到时候,民心不稳,太子一派与御史等人,便会趁机而入,收拢人心。”
他抬头与庆元帝坦然对视,眼底全是对他这个父亲的担忧,“届时,父皇才是真正的危险!”
庆元帝真的快气疯了:“这也不可,那也不可!朕还做什么皇帝!”
谢昭当做没听见这句抱怨,继续道:“父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赶紧处理徐清妤口中的那些事。她将孙家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父皇若是没有半点动作,难以平息京中百姓心中的疑虑。”
“尤其……”谢昭意味深长:“定北侯将孙家的事查得那样清楚,父皇如何确保,他没有留下后手?”
“他现在人是在大牢里废了,可底下的心腹还存活于世呢。”
极致的愤怒充斥着庆元帝的大脑,被谢昭这么提醒警示,不安又涌了上来。
他抬手死死按住抽疼的额头,“那你说怎么办?孙家毕竟是朕的外家,舅舅他又刚死了孙子,难不成真要依法处置吗?”
谢昭颔首:“是,不仅要依法处置,父皇还要做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厚赏那些被害者家属,让天下人看看,大周天子是何等公正,何等仁慈!”
说这话时,他眼底掠过一丝讽刺。
“父皇,如此一来,您便可收获一众民心,压过太子在外愈渐深厚的贤名!”
庆元帝眼底颤了两下,“可孙家到底是朕的外家,母后她也就那么几个亲人了,若是动了孙家,朕在朝堂上,还有人帮衬吗?”
谢昭眼底讽刺愈浓,“父皇是天子,天下才子皆可为父皇所用,朝堂上的大臣不听话,父皇可以换嘛。”
他微微垂眼,遮住眼底的暗芒。
“以儿臣愚见,父皇刚刚提拔的那位宋言公子,就很听父皇的话,您可以让宋侍卫为您暗中寻找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