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玲摇了摇手指,装作大人的样子沉声道,“你没听你师傅说什么嘛?为了救天下人而救,反而不是空,不能达成所愿,随手一救,反而是君子本性,空,嘶,我理解是不含杂念,随手随性,你说呢?”
楚释歪了歪头。他颇感好笑的看着陈之玲跑向陈立恒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向相反方向走去。陈嘉明到姜翎身边,小心的看姜翎眼色,哪知姜翎点点头,很是开心的样子,“陈之玲要不是年纪不够,我真想立她作我儿的皇后,啧,你家程程和之玲,怎么一个比一个优秀啊?”
陈嘉明自嘲一笑,姜翎冲陈之玲扬扬下巴,“那小子就依你家姑娘安排吧,但是,他不能再姓张了,我也不想再听到张昭的名字。”
陈嘉明一愣,赶忙拱手感谢。
檀香缕缕,琴音绕梁,主堂正中的墙上悬着一幅佛图,图前供奉着各色珍馐,梨木制成的红漆桌椅有序排列,楚政明弯腰向佛图鞠了一躬,上香时,有一人手中把玩着黄金面具走进屋来,“我竟不知,修仙人也会供奉佛像?”
楚政明不慌不忙的将香烛摆好,认真道,“有的,我们表面上不说,其实背地里都会供奉佛像。”
没了面具的迦米剌面庞柔和,完全没有恶魔凶狠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善意,他找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看着门外红梅,似有疑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为何与姜翎攀谈许久?又为何不欢而散?”
楚政明嗤笑一声,坐回主位,为自己斟了杯茶,又想为迦米剌斟一杯,迦米剌摇头轻笑,“你忘了,我是恶魔,修仙人的习惯我还适应不来。”
楚政明盯着迦米剌,慢慢喝了杯热茶,这才开口道,“既已知晓,为何还问?”
迦米剌一歪头,愿闻其详的样子。楚政明垂眼看向杯中茶叶,若有所思道,“我和你说过的,楚家的眼线,皇城随处可见。”
言语中的傲慢令迦米剌不寒而栗。楚政明盯着迦米剌,突然一笑,“迦米剌,能达成你的目的,能满足我的心愿,其他人都不重要,不是吗?”
迦米剌坐直身体,认真道,“我到底该听谁的?”
楚政明哈哈大笑,猛地转头,“释儿,给他们看看,谁才是天下唯一王者!”
楚释一身黑衣,白皙的脸杂糅着背景的阴郁,整个人说不出的魅力非凡,迦米剌一愣,“庚灵!庚灵这小子是死在你手里吧!”
楚释诡异一笑,轻声又快速道,“迦米剌,我不杀他,你如何知道,我有帮你解决掉吸血一族的能力?”
迦米剌脸色由青变红,再到面不改色,他放松姿态,倚在椅子里,目光紧盯楚释,话却是对楚政明讲的,“你们,确实有令我信服的能力。”
楚政明看向楚释,目光中的骄傲与景仰不言而喻,他一拍扶手,起身走向他,“迦米剌,我们会给予你想要的,同样的,你也要给我想要的。”
迦米剌仰头看他,“需要我做什么?”
楚释在楚政明身后简短道,“把你知道的,有关于吸血鬼一族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们。”
楚政明一偏头,笑道,“解决掉他们所有人,迦米剌,我们俩的约定,你可得记好了。”
迦米剌刚想说什么,楚政明一摆手,“这事,楚释没必要知道,同样的,你只需知道你要做的,并且做到你要做的,我们的交易就算达成了。”
迦米剌一脸不可置信,“你没那么信任我们?”
楚政明漫不经心的笑道,“信任没那么重要,达成所愿才重要,你说呢?”
“父亲,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还不能知道吗?”楚释面露不解。
楚政明一挑眉,“你有必要知道?”
楚释一愣,退却道,“释儿知错,这事我不会再问了。”
“帝君已经下令,准许他做我家臣了!”稚嫩的声音响彻在牢房,陈之玲掐着腰,开心道,“喂,你们几个,快领我去看看他!”
几个小厮得了令,赶忙弯腰低头领着她前进,路过几间牢房,即使是深夜,惨叫声依旧瘆人,她缩了缩脖子,认真问道,“他们都犯了什么错啊?”
小厮小声道,“都是死罪难免的大罪,勾结魔族,刺杀太子,哎哟多了去了。”
陈之玲不解道,“当今帝君如此贤明,怎么还会有背叛他的人?”
小厮轻笑,“哎哟,小姐,我们几个可不敢妄论当朝之事啊。”
锁链被解开,牢门被拉开,缩在角落里的男孩抬起头来,陈之玲注意到,他眼睛上的纱布没换,还是之前的那块布,上面的血迹连带着布条都已经结痂了,陈之玲一皱眉,大声道,“喂,就是你,我说到做到,我来救你了。”
那个男孩一动不动,只是微张口,陈之玲难过的上前搀起他,小声埋怨道,“你是傻了吗?我都说来救你了,你还杵在原地。”
那个男孩愣愣道,“你救了我,我要做什么啊?”
陈之玲笑出声来,“做我的家臣,陪我玩,你不知道呢,我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到和我同龄的小伙伴了。”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甚至忘记了身旁还有人,一直到马车前,男孩踌躇着不敢上马车,结果被陈之玲一把抱起,扔上了马车,男孩一脸惊恐,陈之玲上了马车,侍从拉上帘子,她才埋怨道,“往里去去,给我留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