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也没干啥啊!”
陈大福扒拉黑面糊糊的手一顿,仔细想了想。
要说今天有什么和平时过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爹让他把鸡圈里底下那一层带着鸡粪的土铲出来,弄田里空地上沤肥。
再去山上推几车土,重新把鸡圈填起来。
庄稼人种地,动物粪便是很好的肥料,都是沤肥了埋土里,这不算啥吧!
而且,他清出来的鸡粪也没给二定子的媳妇啊!
他连见都没见过他二嫂。
哦,对了,他见过陈潇。
“就是给了陈潇两只结了龟。”
确切的说,不是他主动给的,是陈潇要的。
五福内的亲戚,又是邻居,两家关系好,他亲滴滴的侄女儿,给两只知了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咋还送大米了。
那时陈潇说拿俩鸡蛋换,他一口就拒绝了。
一个鸡蛋两钱,两个鸡蛋四钱,两只知了猴比不上两个鸡蛋。
这些大米,一斤可是能卖二十啊!
这么想着,他连忙起身推拒:
“就俩结了龟,哪里能给我们送大米,陈潇不知道物价,你们娘怎么也跟着胡闹,快,快拿回去。”
“不行,大福叔,你一定得收下,我们可喜欢吃结了龟了,就是没想过那是你给的。
我们家里现在有大米,给你你快收着。
你们千万别再给我们送回去,这就是我娘给你们的。
送回去我娘肯定怪我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到时候好事也孬了,可是不美。”
陈兮自顾自找了个干净的大盆,把大米倒进去。
一再叮嘱大福叔。
倒完就跑了。
弄的三爷爷一家子,心里都暖暖的。
“这孩子,都十六了,该说亲事了吧!长了张孩子脸,还跟个孩子似的。”
“可不就是孩子么!二定子哥和二嫂多宠孩子,别说陈兮和下头三个弟弟了,就连陈潇,出嫁三年又回来的,也跟个孩子似的,单纯俏皮的很。”
“说到底,二定子一家都是踏实本分的好人,咱们做人也要知冷热,两家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大福子二福子,你们要是再弄到结了龟,再给二定子家送去。”
想到上一次,不知道谁嘴不严实,让郭氏和老四家知道了,闹得满村子都是,他又补充道:
“你们悄悄的送,也别吱声。别嘴巴漏风,去外面乱说话,给咱们家和二定子家招祸端。”
“我们知道了,爹。”
儿子儿媳们都恭敬答应。
二福子的小儿子陈铁头问:“啥是结了龟?”
说起这个,已经十五岁的陈铁生可有话说:
“一种虫子,晚上从地里爬出来,夜里退了壳,第二天就变成‘知了~知了’叫的蝉。
只有夏天有。
可难吃了,坚决不能吃!那是个要命的玩意儿!”
他小时候吃过一回,全身起红疹子,又疼又痒,胸膛还憋闷的喘不动气,差点看见他死去的太奶奶,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吃第二回!
陈潇把二斤白面倒盆里,看着挺多,要是蒸馒头,全家却不一定能吃饱。
她悄悄把盆子端角落里。又从商城买了两斤精白面粉加了进去。
看见角落罐子里,粗糙发酸的面引子,她嫌弃的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