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李福山便感觉后背一凉,好似从李莲花的眼中感受到一丝杀意,可仔细一看,面前人还是那副笑意盈盈,温润如莲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应该是昨天过于劳累,看花了眼。
李莲花拍了拍李福山的肩:“下次再有机会来蓟州定不负李掌事盛情。”
说话之间,一丝罡气顺着掌心蛰伏在了李福山的体内,在恰当之时,这缕罡气会给他带来难忘的体验。
丽娘带着几人来到了画扇的房门口叩门,从喜儿的话中也听出画扇在楼里并不遭姑娘们待见,这房间竟也是东边最里边的一间的拐角处。
屋内柔柔弱弱的应了声 “进来吧”,李福山便打头,推门进了屋。
只见屋内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怪不得喜儿那些姑娘妒忌,这房间虽然不大,但处处精致,甚至还摆着个红木架,桌上的妆奁中也全是些顶好的头面。
若不是在这秀人坊,说是个香门第的女子闺阁也不为过。
屋内窗子紧闭,小几上摆了个正着的香炉,熏得房间里烟雾缭绕
一人宽的窄的床上纱帐散着,隐隐约约透着个女子侧卧,半倚床头的影子。
画扇声音中掺着些疲乏的鼻音: “奴家昨日受了惊吓有些疲乏,实在是起不来身,不便见客,劳烦二位神医白跑一趟了。”
“画扇姑娘说的哪里的话,我们二人乃是受百川院刑探所托,来给你诊脉,你若是拒绝,让在下很难办啊,而且这病中熏香乃是大忌,画扇姑娘还是开开窗透透气。”
李莲花用一旁的茶水浇熄了熏香,又推开了窗子。这窗子正斜对着福禄楼三楼西边靠里一侧拐角的包间,那包间栏杆处的门扉紧闭,看不清里面情况。
包间外的藕荷色的轻云纱帐应是被风吹的挂在了秀人坊这侧的脊兽之上。李莲花伸手将那纱帐从脊兽上取下,那纱帐便垂了回去。
他余光瞥见李福山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了进一步猜测。
关河梦还还以为画扇是不愿见人,便从药箱里翻出一卷金线,劝慰道:“画扇姑娘不必忧心,在下可用悬丝诊脉之术帮姑娘把脉,只需姑娘将金线系在手腕,我便可以替姑娘诊脉。”
“劳关神医费心,真的不......”
“画扇,关神医一片好意,你就别再推辞了。”
李福山一锤定音,画扇只好从床帐中伸出一只手接过金线的一端。
关河梦坐在小几边捏着金线沉吟许久,皱着眉头,似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他求助似的看了李莲花好几眼。
李莲花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有些好笑的接过金丝,装模作样的探了探,轻咳两声老气横秋的说:“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你啊,这是有喜了!”
这话震碎了一屋子的人,李福山吓得呆在原地,关河梦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
反应最大的还数丽娘,她一步上前掀开床帐,扶着‘画扇‘’的肩膀:“怎么回事!快和妈妈说那畜生是谁!你糊涂啊,不是说想跳舞,想以后去中原比舞?这可怎么办啊”
丽娘心如乱麻,这小姑娘自己从小养到大,早当成了自己亲闺女。那年晚娘来卖身,两人逃难而来居无定所。
当那小姑娘眼神清澈,奶声奶气叫‘姨’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要把画扇当自己女儿养。
奈何她当时是个红倌儿,虽然混得不错,但也只能说服妈妈把这孩子买进秀人坊。
想着左右还有她庇护,以后自己在楼里谋份差事,便能一直照顾她,哪知道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丽娘抹了抹模糊的双眼,忽然感觉不对,定睛一看,惊叫出声:“晚娘?你怎么在这?画扇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