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阳逻镇依旧人头攒动。
除了昨日听闻,城外有人发现一具容貌尽毁的女尸,小镇上再无谈资。
这几日,袁辞在这镇上的店铺寻了个遍,都没再找到与那玉簪同样的款式。
几个店家都颇有些为难地解释,说前几日有个姑娘在外戴了这玉簪,煞是好看。
随后,就有人争相的前来询问,直接卖断了货。
即便是连夜雇佣商队去购置,像阳逻镇这样的小镇,也只能等十日后商队带回来。
袁辞在厢房里来回踱步。
眼见着过去了大半的时间,那童谣所述却还未结束,不免心急道:
“再等一日,若还无事发生,咱们直接回秀水村找那李玉兰,她那里肯定有线索。”
吕雁丘闻言并未回应,只是撑着下颌,望着窗外的闲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头上那枚,掺杂着糯米汁的青玉簪,格外惹眼。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睡眼朦胧间,袁辞被天边一抹红霞照醒。
他起身看向窗外,墨色的夜里赫然涌现一片火光,看位置正是那王府的方向。
最后一幕终于要来了吗?
袁辞穿上外衫,确认好两面铜镜的位置,翻身来到窗外的屋檐上。
刚一落地,赫然发现一道月下孤影。
正是吕雁丘,剑尖遥指火光,眼里满是战意:
“我能感觉到一股磅礴的罡气,不,似乎比罡气还要凌厉。
就在那个方向,劝你最好离远一点。”
说完,踩着屋瓦,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里。
袁辞有些头大,这小妮子哪里都好,就是一打架就变脸。
摇头一阵叹息,也跟了过去。
袁辞也不知道这火烧了多久,只知他赶到时,那王府里几乎没有完好的院落。
焦黑的尸体散发着难以描述的肉香,让他感到极度的生理不适。
而周围的街坊仿佛都感受不到这熊熊烈火一般,窗门紧闭,毫无动静。
吕雁丘有着剑罡护体,自然是不惧这灼浪。
袁辞只得催动起两面铜镜,再度用出‘凌波逐浪’。
好让自己不被这里灼热的气浪和不时窜出的火舌伤到。
行至那座偏远前,一道幽幽地女声传来。
“你说两情相悦,却过门后对我置若罔闻;
你盼弄璋之喜,却纵容正室愚我诞下死胎;
你言相看两厌,却以那婴骨粉戏我羊脂膏。
王郎啊王郎,须知入骨难销处,莫比人间取次愁,哈哈哈哈...”
如怨如诉,如泣如慕。
言罢,一道身影缓缓从火焰中走出。
她手中捧着一颗漆黑的头骨,那头骨还连着脊柱,垂落在地面。
袁辞看着那顶着姜遥脸庞的女子,浑身汗毛倒竖。
“你们来了,这一出戏如何?
对了,你们朋友的身子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姜遥’便两眼一翻,瘫倒在地。
而她的身体中,飘出一道血肉淋漓的虚影,周身火蛇缠绕。
袁辞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不是没见过被火烧伤的人,但大多都经过皮肤移植,并不吓人。
而眼前这女子,全身重度烧伤,血红的肌肉组织,泛着脓液的溃疡,以及大片焦黑的躯体,实在有些骇人。
那女子见到这一幕,不怒反笑。
“怎么,我这绮春坊的花魁,入不了你的眼吗?” 随后看向面无表情,眼神中甚至隐隐透着兴奋的吕雁丘,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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