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下发了二皇子的封号以及封地,二皇子被封为晋王,封地晋州。晋州乃是鱼米之乡,历来富饶,不得不说熙帝对二皇子是颇为偏爱的。
封号与封地下来之后,便是晋王择日离京就藩了。这其间又经过一个月的耽误,等晋王离京之时已经进入七月。
之后便是拟定三皇子的封号以及封地,经过二皇子的离京就藩,熙帝似乎对众皇子的安排上了心。不光拟定了三皇子的封号以及封地,连四皇子骆怀远的封号、封地也出来了。
三皇子被封为齐王,封地齐州。
骆怀远与上辈子一样,被封为云王,封地云州。
看似都被封了王,但从其封地就能看出几位皇子在熙帝心目中的地位。齐州与晋州一样,同为鱼米之乡,历来富饶,离京不远。而到了骆怀远,却是一下子大跳水,不光去了北方寒冷之地,云州也是属于比鸟不拉屎要稍微好一点的地界。
不过有着上辈子的经验,骆怀远也没有惊讶,他知道还有个比他更为倒霉之人。五皇子上辈子的封地比他的更为偏远,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
三皇子很快便出京就藩了,毕竟他年纪也是超了,今年春日便行了加冠之礼。许贵妃几番拖延,都没能低挡住祖宗的规矩。对此,这些日子萧皇后一系没少暗中得意。
骆怀远加冠之礼就在三个月后,是时行了加冠之礼,也是要离京就藩的,也就是说他们还能在京城呆三个月。
因此,骆怀远两口子早早便开始准备起来。将京城此处能收起来的生意都收了起来,不能收的便托付给放心之人照看。
严嫣的嫁妆庄子与铺子大多是在京城,她便将这些都交给了她娘,有沈奕瑶把着,倒是可以放心的。
之前严嫣也询问过沈奕瑶和严陌是否与他们一起去云州,沈奕瑶拒绝了。一来云州路途遥远,二来严陌还得继续念,三来沈奕瑶觉得这么多年让父母哥嫂为自己操了很多的心,她想留下来尽些孝道。
严嫣并没有提出异议,她听骆怀远说过,云州的气候并不若京城适宜。再加上外公和外祖母年纪大了,自己不能在身边尽孝,留下娘在身边尽孝也是可以的。
这期间,薛氏给五姑娘严婵找了一门婚事,乃是一举人,家中薄有资产。沈奕瑶看过之后,觉得还不错,问过严婵的意见,便将这门亲事定下了。
这门亲事在以前自然算不上顶好,但如今威远侯府已不复存在,严婵又是一亡父亡母的庶女,能嫁进这样的人家,也算是薛氏上了心。
婚期定在十月,彼时严嫣自然不在京中了,不过她与这个庶妹也没什么交情,将贺礼交给沈奕瑶,是时让她一同随过去便好。
大房安顿下来后没多久,严郅征得骆怀远同意后,便一人启程去了福州。他的计划是,自己先过去,等扎稳脚跟之后再接全家过去。薛氏自然是不舍的,可男人志在四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自然是要去搏一把。
薛氏为人爽利,也不是那种悲风秋月之人。严郅走后,便一门心事闭门过自己的日子,将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并督促两个儿子好好念。闲暇之余,顶多也就是来镇国公府找沈奕瑶说说话罢了。
搬回镇国公府后,沈奕瑶的日子过得颇为悠闲。
严陌是个省心的孩子,又有外公舅舅看着,更是不用她费什么心。起先她还拧着自己身上有丧,不敢踏出静园半步。日子久了,沈家没人讲究这些,倒也渐渐将之甩在脑后。
闲暇时候,与母亲说说话,与嫂子聊聊天。一起做个针线或者摸下叶子牌,似乎又回到当年在闺阁之时的快乐时光。
日子顺心了,气色便好起来,如今沈奕瑶容光焕发,若不是身上有丧平时不在外走动,别人见到她的样子,定然不会信她是新寡之身。
这期间柳淑怡也成亲了,嫁的是从小与她是冤家对头的褚茗宸。严嫣早知二人很小的时候便定了亲,只是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才成亲。这之间自然有他们之间的纠葛,不过幸好结果是好的。
有丧在身自然不能上门庆贺,唯一的好友成亲自己不能到场,严嫣只能搜罗了许多珍奇玩意儿给柳淑怡添了妆,沈奕瑶也随了一大份丰厚的贺礼过去。
似乎处处都是顺心如意,离开了威远侯府,才知道其实日子也可以换一种过法。严嫣是早有体会,而沈奕瑶却宛如闭上眼睛许久的人,突然一日睁开双眼,见到外面美丽的世界。
对于三房那些人的下落,众人是知晓的,但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所有人都刻意的遗忘了他们。
那么,三房那些人到底过得怎么样呢?
*
衡水胡同位于外城,地处位置不算偏僻,周遭所住的俱为一些小官之家或者读人,所以环境也算单纯。
当初陈氏之所以会卖这处宅子,也是看中此处的环境不龙蛇混杂。
当日从威远侯府搬离,陈氏因为宅子面积有限,再加上想套些银子在手中,将府里的下人卖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了几个下人。
两进的院子,老夫人住在第二进的正房,东厢是六姑娘严霞七姑娘严娟,西厢则是兰姨娘带着五少爷居住。第一进正房住着陈氏和严瞿,东厢住着翠姨娘和六少爷,西厢则是严弘的住处。
小小的一个两进院子,被挤得满满当当。
自然是不能和还在威远侯时比的,那时哪个不是单独住一个偌大的院子,起卧之间皆有婆子丫鬟服侍。现如今来到这里,不光挤得没落脚之地,身边的下人也被撤了个干净。
老夫人身边留了一个赵妈妈,和一个叫小苗的小丫头。六姑娘和七姑娘因是陈氏亲生的,待遇自然比其他人好些,两人身边有一个婆子,和两个小丫头。其他的也就五少爷和六少爷一人身边还有一个丫头。严弘如今大了,又是个男子,平日里行居起卧却是靠自己的。陈氏身边留了奶娘王妈妈和一个小丫头,三爷因日常要出门点卯上值,身边两个小厮俱都留下了,平日无事时,这两个小厮还要换着看门。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下人都是各司其职,这会儿却是没了这个条件。除了要服侍各自的主子以外,还要在府中干些杂活儿。例如灶房那处没有专门的做饭婆子,大家需得换着去灶房做饭,还例如洒扫院子与洗主子们的衣裳被褥等等。
不光这大小主子们过得憋屈至极,下人也是。只是稍微有本事点的下人俱是自赎或者在主子跟前得脸放出去了,留下的都是些没有本事或者无处可去的人,日子过得再憋屈,也得往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