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地,室内一寂。各种无声的情绪揉进墙壁边四散开的雾气之中渲染开来。
顾北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许久许久,将心里万般情绪全部压下。
终究还是心软。
被按住的手于是不动了,任由许景严埋在他的肩膀上,放肆地沉浸在他的气息之中。
·
次日清晨,顾北是在许景严的床上醒的。
那人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耳后,手臂将他圈住,胸膛和他的背脊紧贴,像极了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
此情此景与回忆交错,叫人恍惚。
顾北微微愣了愣后,才坐起身来。
回过头,那人意料之中地早就醒了。见他起身,身体微微翻正,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他。
丑伤口已经见过对象了,所以许景严一点不再遮遮掩掩,恢复了他在顾北面前暴露狂晚期的设定。
纹理清晰的肌肉在被子下边露出来,上面盘踞的伤口固然可怕,同时还带着几分野性,勾人得很。
顾北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就是吃下了许景严这个美人计,然后莫名其妙陪人盖着被子纯睡觉了一晚上 就浑身警惕,觉得同样一个计谋,一个人绝对不能在十二小时内连吃两次!
于是把自己的表情和界限都绷得分明,转头就将腿放下床去穿鞋。
鞋还没穿上呢,身后的床铺就突然一沉,然后,一道身形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环抱住顾北的同时,许景严懒洋洋地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
“我昨晚算不算卖惨?”许景严说。
他的头好重,但顾北不敢说。
用力收了收肩膀,没收回来。
回想起昨天晚上被人压制到不行的状态,顾北妥协于淫威之下,沉默片刻,说:“卖惨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举报扫颜色局你肯定是一扫一个准。”
“嗯?”
顾北一只脚穿进去了,叹了口气说:“算。”
偏偏他还买下了这个惨,而且当晚还被许景严咬了很久的嘴巴。
做人啊,果然就是不能心太软。
许景严轻笑:“让你担心了?”
顾北穿另一只脚,嘴唇微抿。
“是不是挺糟糕的?”许景严接着问。
他声音有些微哑,带着刚醒的慵懒。
顾北另一只脚也塞进去了。
逃跑工具刚准备就绪,还没来得及振奋启动,就感觉到肩膀上的许景严歪了歪头,带着几分揶揄笑意地说:“但老实说,看见你这么担心,我很高兴,我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顾北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穿好的鞋,很想把它们现在全脱了,然后拍在许景严那张大脸上。
他深呼吸了半晌,用一种极尽克制的声音说:“你现在才发现?”
“对,但还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