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能要离开的这场风波来得快也去得快。
生活重回正轨, 变得宁静下来。
但小顾北还是有点心理阴影。
有那么一段时间, 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许景严还在不在房间, 晚上睡觉之前也要确定许景严确实在房间里才可以,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半夜莫名其妙哭醒,趴在赶来的顾朗怀里要哥哥,那架势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床搬到许景严房间才好。
小顾北提出这点的时候, 许景严是同意了的。
他是真的把小顾北当弟弟看待,或者说,也在间接性以这种方式报答顾秦夫妇对他的好。这种小问题,想都不需要想。
但秦谨不同意,她认为他们无法确保许景严能一直待在身边,与其什么都满足小顾北, 不如让他从现在就开始练习离别,到时候不至于会太难受。
顾朗反对她的想法, 他认为小顾北还小, 与其这么早就什么都教育丧失童年的快乐, 不如让他享受尽情当下哥哥没有离开的喜悦, 真的等到了要分别的那一天, 他们两再好好教导小顾北什么是离别就好了, 只要不乱承诺哥哥永远不会离开, 就不需要这么未雨绸缪。
最后顾朗劝下了秦谨, 两人一同将顾北的小床搬到了许景严的房间。
虽然是别墅, 但房间的空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 两张床平摆起来空间会显得比较狭窄, 进出也没有那么方便。
但小顾北却很高兴,从此又成为了一个快乐的宝宝。
进出困难也会自娱自乐地哈哈大笑。
他高兴,许景严自然也无所谓。
后来等到小顾北情绪缓下来,顾朗和秦谨要求把床搬回去,说方便生活,小顾北也乖乖同意了。
就这样,一家人继续和平安乐地生活着。
他们日常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嬉戏,给爸爸的武馆打扫卫生,去军部接妈妈回家。
许景严受重地军的要求不得不每天训练,这些训练在小顾北看来很痛苦,但对他来说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防止小顾北太难过,许景严会故意将早训时间调到特别早,四五点就开始,午训时间也是,基本都争取在小顾北睡觉期间解决,不让他看见。
顾朗知道后强烈反对,觉得这么做太影响许景严休息,大家都是孩子,该睡睡该吃吃,不需要为谁例外。于是他和小顾北促膝长谈了一次,从此,小顾北再也不会在哥哥训练的时候闹腾了,而是继续乖乖做哥哥的腿部挂件。
长跑的时候还是跌跌撞撞跟着许景严跑,因为被重地军加量了的缘故,小顾北舍不得哥哥再抱他了,跑不动就自己在山上玩土,等哥哥跑完了来接他然后一起回家。
他不担心安全问题,因为许景严从不会离他太远,基本都控制在能随时回到小顾北身边的训练距离,而那时候年仅十岁的许景严,已经能单挑过很多很多大人了。
除了长跑之外新加进来的器械训练和动态训练,是小顾北最最怕的,也是以前许景严一做起来他就会哭着喊危险的,这时候也学会了乖乖忍住,在哥哥休息的时候悄悄递上一些小水果,和自己私藏的小零食。有时候看许景严累了,就主动充当数数员,一二三一百这么数,然后拉着妈妈说哥哥做完了。
许景严足够克己,所以顾秦夫妇很愿意充当替他减压的角色。
这样下来许景严的训练不至于那么紧绷,小顾北也高兴,顾秦夫妇自然乐见其成。
可重地军不同。
他们认为小顾北这样闹腾,会导致许景严的运动法则不符合重地军的标准。
简单来说就是太懒散,不够克制,不够规矩,等等。
当后者来家里检查发现并提出这一点时,顾朗就索性耍赖皮,通通推锅给小顾北,说是小顾北太任性,非得要许景严这样那样,妈妈宠坏了,他管不来的,地位太低没有话语权。
每每顾朗这么说时,小顾北就配合着扬起头给重地军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张酷似秦谨的脸这么笑起来的时候,对重地军来说一点也不可爱,杀伤力大到不行。
重地军看了后:……
许景严严重怀疑顾朗当时在心里偷笑。
那群重地军本来也就不敢在秦谨手下做太多手脚,更不敢把念头打到顾北身上,加上当时的各种情况使然,重地军在军中因为一些事情逐渐不那么得势,权利重心越发向秦谨倾斜,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小顾北于是继续充当许景严腿部的小挂件,训练的跟屁虫。
有了他的陪伴,那些枯燥的训练也变得有意思起来,成为了当时许景严的生命中十分难得的风景线。
·
许景严来家里第四个月的某一天下午,别墅小院里,小顾北趴在许景严的背上给他数俯卧撑。
小奶音欢快地算:“二百四十,二百四十一,二百四十二,还有五十八个哥哥就可以休息啦!”
许景严嗯了一声。
小顾北于是继续数,到第二百六十个时,突然叫了一句:“哥哥。”
许景严:“嗯?”
“你头发一边伸手去抓了抓许景严的头发。
许景严微微一愣,单手撑地将他的手拿开:“汗,脏。”
小顾北吐了吐舌头,继续看许景严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