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黛灵又点一支香,高举,口中诵念咒。
那声音终于变调:“幻境对你无用?你怎会魔族咒?”
“魔神教我的。”
“不可……”能。最后一个字突然被境魔吞了回去。他紧跟着又开口,语气充满惊异,“用祭天的礼制吸引吾前来,也是他教你的?”
“是。上古时祭祀天地的礼制,凡是魔,都难以拒绝。他教的。”
“难怪不怕吾。你是他在人间选中的魔使?”
祝黛灵冷嗤:“谁稀罕做什么魔使?”
她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我为何引阁下出来,阁下可知?”
“魔神有话要传于吾?”
“正是。”祝黛灵心道还不承认是因为蠢输的。
她接着道:“阁下立即逃命去吧。”
那声音再度大怒:“他要你传的便是这样的话?”
“正是,不逃会死。”
“将话说清楚!何为不逃会死?”
祝黛灵想了想,要不要骗他说,因为衍霄道君来了会弄死你。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说:“只有这一句,并未交代缘由。”
境魔更是怒火中烧:“难道他打不过重霄门那小崽子?要从吾等身上借力?”
祝黛灵有不解就问:“如何从你们身上借力?”
境魔语气森森:“吃掉同类。”
祝黛灵摇头:“我并未从魔神的话语中听出这个意思,是阁下多想了。”
她这样一否定,境魔反而疑心起来:“你区区凡人,懂得什么?他若有意,岂会叫外人知晓!他定是赌准了吾的性子,轻易不肯认输逃跑。故意拿话来激吾,好使吾继续留在此地。”
祝黛灵沉默了。
“哑口无言了?你以为瞒得过吾?”境魔斟酌再三,道:“吾得离开此地,你也与吾同行。如今世间蠢笨之人甚多,你还算得用。改日再按祭天的礼制,为吾重摆真正的祭坛。”
衍霄听到这里,已不愿再等。
就在手诀要朝境魔打上去时,境魔突地又道:“等等,又有人祭祀吾。”
以通幽期境界为首的邪修一行,此时便在城门处停下了脚步,低头开始摆小型祭坛。
通幽期邪修便等同元婴修士,甚至能在大乘期修士手底下扛过两招。
只是这为首者皮肤发皱,远不如正道修士那般越是修行越是外貌出众。
此人捋了捋须发道:“众人只道魔之可怖,却不知晓若是用对了方法,却也能借魔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你我先祭祀他老人家,待他享用得高兴了,便能长驱直入,于幻境中杀死那女修。”
其余人连连应“是”,然后将捆绑起来的一个正道修士往祭坛中央一推。
那修士是他们路上抓的,看起来面嫩,慌忙无措,眼泪流了一地。
眼见祭坛准备得差不多了,为首者道:“割喉,放血。以正道修士来祭,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手笔了吧。”
“是!”
刀抵住那修士脖颈一划拉。
血汨汨不断而出,就如杀鸡一般。
那修士痛得浑身抽搐两下,却并不会立即死去。修士命长,刀又是特制的,她会一直流血流到放干为止。
“不知他老人家可感应到我们的供奉了?”有邪修低声问。
这话刚说完,他们眼前的情景骤然一变。
这行人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祝黛灵面前。
只听境魔怒道:“无知蠢货,连祭坛都能摆错!这是祭鬼的!是在羞辱吾吗?”
邪修们惊了一跳,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但等再定睛细看。
他们又惊喜起来:“女修!那戴帷帽的女修!就是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