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过去,对在墓园外等待的司机低声说道:张叔,不好意思啊,麻烦您等久了。我们俩暂时不回去,你帮忙给唐姨说一声,我和简松意今天打算逃个学。
张叔:
孤陋寡闻如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惊叹有人能把逃学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是表扬柏淮就连逃学也如此有礼貌。
但是他也清楚简家的教育方式,于是嘱咐了几句,就应下来,回去向老板汇报工作。
剩下两个人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晃着,晃着晃着竟然晃到了墓园旁边的灵安山上。
灵安山顶的大觉寺是南城最有名的寺庙,放在整个南方,也是说得出名号的。
尤其是那棵许愿树,出了名的灵。
简松意不太信这个,不过唐女士信。
唐女士说世间无神佛,但是人如果内心坚定地相信什么东西,那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自己的内心坚定不坚定,简松意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卖许愿树红布的小姑娘内心很坚定。
缠着他们从山腰一路到了山顶,缠得简松意实在受不了了,花五十块钱买了两根斤斤吊吊的红布。
柏淮拿着他塞给自己的那根,忍不住轻哂:我都不知道原来极乐世界的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使用二维码了?你是不是提前早衰,到了需要交智商税的年纪
简松意一脸冷漠:没办法,我太希望你变成一个哑巴了,以至于饥不择食。
两人不欢而散,一东一西,隔了十万八千里。
柏淮拿着那根丑不拉几的红布,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饥不择食一下,找了一只笔,在红布上仔仔细细写了起来。
写完了,走到许愿树边上,找来找去,却发现没有一根树枝配得上他的愿望。
回头,发现许愿台另外一头的简松意压根儿就没有写,只是蹲在一个摊位上,和一个老和尚在说着什么。
背对着,看不见表情,也看不见摊位上卖的什么东西,只是那根破红布被他遗落在了脚边,不闻不问。
柏淮突然笑了一下,他刚才居然还指望着简松意买这两根破红布是因为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帮自己许个愿什么的。
是他想太多。
就是不知道这位不识民间疾苦的大少爷,又要被骗着买什么,如果跟唐女士一样,花八千买了一串儿木头珠子,他就得考虑考虑以后家里财政大权交给谁的事儿了。
柏淮把红布细细卷好,放进裤兜里,朝简松意走去。
只不过他到的时候,简松意似乎已经和老和尚完成了某种交易,看见他,从容地把东西收进了裤兜。
柏淮眯了眯眸。
简松意站起来,拍拍裤子,面不改色:给俞子国买的,他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小玩意儿,上次陆淇风说了得罪他的话,问我怎么赔礼道歉。
顺便转移了个话题:你那许愿布写了没?
你看我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柏淮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把裤兜里的红布往里压了压,生怕露出来。
简松意撇撇嘴:你这人就是活得太理性太刻薄了,能不能浪漫一点,感性一点?
柏淮脚尖拨了拨泥土地上那根身价二十五元的红布,朝简松意挑了挑眉:说我?
简松意:其实做人,还是不能太迷信。
然而放进裤兜的手,却轻轻握住了那个迷信的小玩意儿。
也不知道唐女士说的,心诚则灵,到底是不是真的。
两个人对佛教都没有太大兴趣,心里又都装着点儿事儿,随便逛了几圈,就揣着各自裤兜里的小秘密下了山。也做得没太过分,回家吃了个午饭,睡了个午觉,换了身衣服,还是老老实实去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