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望景台

在这场较量中，她知道必须有人为皇权去献祭。她只能保她能保的。

慕容赫转头想了想，从袖袋里摸出一柄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匕首，说道：“这是朕少时参军，杀了一个突厥部落的小首领得到的，那是我的手第一次染血。”

说着，将匕首推到慕容翎面前，看着慕容翎的眸子中，染上了几分疯狂。

慕容翎紧盯着那把匕首，刀鞘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十分漂亮。抽出刀刃，一抹寒光跳出，却是一柄罕见的利刃。

慕容翎这是慕容赫给她的条件。

“人，现在就在望景台，朕可是为他选了一处景色极好的地儿。”一双媚若狐狸的杏眼，泛着水光，望向慕容翎，显得十分无辜。

慕容翎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将匕首揣进了怀里。刀鞘上宝石太多，拿在手上十分棘手。

望景台建在九州池之上。

九州池是位于皇宫西侧的一处天然湖泊，修建皇宫时，以此为中心修建了望景台。

如同慕容赫所说，望景台的景色是整个皇宫中的一绝。可揽波光滟滟如诗如画，可观整个大昌皇宫绵延恢弘。

慕容翎现在自然无心观赏景色，捏着拳头在门口站了许久，脚下似有千斤重。正在犹豫间，却听得里面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是萧护。

慕容翎推门进去，只见萧护穿着一身囚服坐在大殿中的红木桌旁，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外祖父……”慕容翎喊了一声。

萧护见门口站的是慕容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后释然。

“孩子，来，坐。”萧护指了指自己旁边。

桌上摆满了上好的酒菜，身后是面向九州池打开的九扇殿门。外面是初夏的九州池，柳绿桃红，一派生机。

慕容翎跪坐在一旁，心情复杂。

“我以为来的会是陛下。”萧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慕容翎不知道怎么回答，袖袋里的那柄匕首，沉甸甸的。

“萧家，百年根基，居然就这样葬送在我的手里……可能，当初那个选择，就是错了。”萧护脸上呈现出颓色，一口饮尽杯中酒。

“若还有机会去选择，您还会选择他吗？”慕容翎忍不住问。当年那场夺位之战，若没有萧家的全力支持，成不了。

萧护停下倒酒的手，沉默了半晌，最终释然：“会的。我依然会被他描绘的盛世吸引。直到现在，我都依然认为他就是那个能创造出万古盛世的人。”

“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萧护又干了一杯酒之后，嘟哝的补充了一句。

慕容翎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心中不禁有些五味杂陈。他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年世家在他手上攀顶巅峰，也在他手上轰然倒塌。如今一身囚服，想起过往这一生，是怎么样的滋味?

慕容翎没有打扰他，只静静等着。

“陛下……是与你如何交代的？”萧护终于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