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又一道闪电划破夜色,苏翎心里一个激灵:难道是今天?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这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就算你是一国之后,也是要九死一生。
天边隐隐滚过一阵雷鸣,听得人心里发慌。苏翎看了看窗外,这场雷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现在的苏翎已经快两岁了。她翻身下床,费力的推开寝殿的大门,在雷鸣闪电中,向皇后的正殿赶去。
苏翎小小一个,迈着小短腿,小跑着穿行在风雨连廊里,一路上倒也没人注意到她。
到了皇后寝宫正殿,烛火通明,坐了很多人,但却鸦雀无声,空气里弥漫着难言的沉重。
萧皇后呼痛的声音,一声紧着一声,隐隐从内殿传来,听得心焦。
苏翎将身形隐没在大门外的阴影里,从门缝里露了一只眼睛,瞧着正殿上的众人。
上首坐着皇帝慕容赫,旁边是苏翎尚未见过的皇太后。
其余的,则是皇帝的妃嫔们,约十几人,毕恭毕敬坐在下首。
皇太后看着年纪不大,五十多岁,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口里念念有词。
“陛下,娘娘难产,气息十分虚弱,如此下去只怕……”一个太医急匆匆从内殿跑出来,扑通跪下,满头大汗,颤抖的说道。
皇太后一听,手里的佛珠颤抖了一下,连接急呼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慕容赫皱眉,转头吩咐道:“去,把里存着的那支百年雪山灵芝拿出来。”
太医自然知道那是难遇的灵药,赶紧跟人去拿了,和其他药材配伍,煎了给皇后送去。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内殿却依然没有消息。
正殿内也鸦雀无声,天闷得让人心慌,唯有窗外一阵紧接着一阵的闪电雷鸣。
见夜太深,慕容赫对皇太后说道:“母后,您还是先回去吧,这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别累着。”
皇太后本是闭着眼一心念着佛经,听皇帝这样说,便道:“也好,皇帝也别累着,哀家回佛堂再念念《地藏菩萨本愿经》,给这孩儿祈福求平安。”
皇太后起驾回宫,苏翎便趁着众人起身恭送皇太后,悄悄顺着墙根跑进了萧皇后的寝殿。
萧皇后的寝殿内,熏着味道很浓的香,却也掩盖不住满屋子的血腥味。
苏翎心里不禁一沉。
殿内几个宫女在各自忙碌,一个稳婆跪在床尾接生:“娘娘,用力啊,就快出来了……”
躺在床上的萧皇后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浸透,几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已经开始飘散,听见稳婆的话,却又挣扎着再一次用力。
慕容翎看得心惊,悄悄站在稳婆身后。却见着小孩的头发已经露出来了。慕容翎在那一世虽然没生过孩子,但是多少也是知道一点常识:按说这种情况,孩子应该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果然,稳婆着急吩咐殿里的宫女,各自准备热水、毛巾,以及剪刀等物品。
一瞬间,刚才还守在殿里的几个人,全都被稳婆指使着去准备东西了。只剩下萧皇后、稳婆,和躲在一旁的苏翎。
而正当以为慕容翎以为孩子就要顺利出来时,却猛然见那稳婆伸手将即将出生的胎儿往里推!
一道惊雷劈下来,落在窗外。惊得苏翎浑身冒出冷汗!这是要一尸两命啊!
怎么办?一时间各种办法疯狂涌入脑中,但仓促间哪一种也不合适。
何况自己这个才两岁的身体,怎么干得过一个成年人?
情急之下,苏翎用力推倒了旁边一个花架。“哐当”花盆碎裂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稳婆本来干着杀人的缺德事就正心慌,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跪了下去。
回头一看,身后竟然站着小公主。小公主诡异的对着她笑了一下,伸出食指在嘴上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稳婆被这诡异的情况给吓呆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