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怕。
她怕裴渡这一睡,就醒不过来了。
—
提督府。
容宛等在外面,急促地呼吸着。
雨停了,凉风一过,带来的尽是萧瑟之意。
容宛浑身湿淋淋地守在裴渡卧房外,见来顺和瑞珠提着一盏灯过来,劝道:“哎,夫人啊,您还是洗个澡罢,您这个样子也会受凉的啊。”
瑞珠担忧地看着她:“夫人,去洗个澡罢,这样湿淋淋的也不是办法。”
容宛一路上都没有哭,极力忍耐着,一听这句话,泪珠大滴大滴地掉下来,落在掌心。她将头埋进了手掌里,断断续续得哽咽道:“掌印……对不起……”
瑞珠轻轻叹了一口气。
容宛实在是太倔,瑞珠也不好再劝她,只好道:“那夫人,奴婢给您拿件披风来。”
来顺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容宛急得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在外头不住的来回走着。最后她蹲了下去,心想:如果裴渡醒过来,她一定向他好好道歉。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渡的生死和她的已经绑在了一起,她就算自己去死,也不愿看见裴渡去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应该拿什么来赔给他呢?
容宛看着怀里的簪子,痛哭出声。她的指甲掐进肉里,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倏然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容宛见到有人出来了,忙跑过去,急急地问:“掌印、掌印怎么样?”
她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里头的小太监抱着一盆水,容宛凑上去看,不禁后退了一步。
好重的血腥味!这里面的,居然是一盆血水!
容宛瞳仁缩了缩,没想到裴渡居然出了这么多血……想想就疼得很。
她恨不得疼的是她自己,受伤的是她自己,该死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