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倏然将茶盏摔在地上。
茶瓷霎时间四分五裂,碎得狰狞。
众人都不知道他怎的突然发作,浑身抖得厉害。
老侯爷小心翼翼地问:“掌印……可是茶不合胃口?”
江弦怔在一旁,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也尽是汗水,是被吓出的冷汗。
“这茶瓷不好看,”裴渡一掀眼皮,话音森冷:“有些东西,不如早些碎了好。”
说罢,他转向老将军,笑意盈盈:“你说呢,容将军?”
众人大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要抄的是将军府?
容将军大惊,忙颤颤巍巍道:“容某不知掌印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渡冷笑一声:“来顺,读圣旨。”
圣、圣旨?
来顺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府勾结外邦,私自交易兵器图纸,危及大齐社稷,罪不容诛。敕令抄家贬去西南,钦此——”
来顺摇头晃脑念完,脸上也带着莫测的表情,似乎在幸灾乐祸。
圣旨一念完,将军府所有人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掌印饶命,掌印饶命啊!”
容宛冷眼瞧着,没有动身。
她看见这对不是亲生的父母和容月连连磕头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痛快极了。
但她又转念一想,自己是将军府的人,也要贬去西南,永世不得翻身,心里也跳了一跳,不是滋味。
她有些弄不懂掌印要做什么。
既然皇帝不帮她,退婚就有两种方法。一是让将军府倒台,二是让成远侯府倒台。成远侯府一时间倒不了,只能让将军府倒台。
容宛喉头哽了哽,将军府一旦倒台,那她怎么办?也被贬去西南吗?
裴渡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她冷眼瞧着老将军爬到裴渡面前,抱住他的长靴:“掌印,容某求您、求您救救将军府……贬去西南,路途遥远,容某家里人恐怕遭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