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与贺明是两兄弟。在来县衙的路上,慕容翎便让二人去取贺大志的斛。县衙的工具都统一放置,有专人值守。两人冒了贺大志手下的名才将斛取来。
“这斛是从何处而来?”
“请大人治罪,这是草民从县衙工具房取来的。”贺山伏身说道。
李易州心知贺大志已经保不住了,沉吟片刻,说道:“传工具房值守。”
很快有衙役将工具房值守带了过来。
“今日工具房值守可是你?”李易州问道
“是。”
“今日可是这两人来拿过斛?”李易州指向贺山与贺明。
值守抬头看看贺山和贺明,说道:“是,今日他二人说奉了贺乡正的命令,着急取斛上公堂。属下、属下见他们都是贺家村的,便、便给他们了。”
值守知道这并不合规矩。但贺大志平日里对他们都还不错,因此一听见是奉了贺大志的命令,便直接给了。
贺大志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慕容翎。
“贺大志,现在你可还有话说?”李易州已经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
贺大志跪在堂上,慌乱的说道:“这……属下真冤枉……这女子不知是哪里来的,这都是诬告……”
“大胆!”李易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辩驳!”
记录将公堂记录案卷呈给李易州,又暗地里使了个眼色。李易州心下一动,接过案卷看过去。只见最下面夹着一张纸条,果然写了几个字:“贺大志是河源郡郡长大外甥。”
李易州合上案卷,再次沉吟起来。
他这才想起贺大志为何眼熟。当日便是看中了他是河源郡郡长外甥这身份,给他了安排了乡正这一职。只是可惜,却没有因此攀上郡长这条线。
可是,虽然攀不上这条线,也不代表能随意处置郡长的外甥:万一追究起来,自己这顶乌纱帽便不保。
不大一会,李易州心里便有了计较,放下案卷,向慕容翎问道:“苏翎,你从哪里来?”
慕容翎冷不防听见这一问,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贺大志的一句话,还是给她挖了一个坑。
“禀大人,草民是贺家村村民王柱子家的远房亲戚,原是来寻亲,过几日便走。”慕容翎回道。
“你原籍是哪里?”李易州再次问道。
“草民原籍上虞郡大新县。”不得已,慕容翎只得说出来。
上虞郡大新县,距离抚南县约有半月路程,也是大昌朝的边境,距离京都最远的地方。这是慕容翎给自己留的退路,两年前,便用“苏翎”这个名字给自己上了户籍。
“大新县……”李易州沉吟道,随后公事公办的说道:“暂且将堂上两人都收监,等本官落实之后,再行定夺。”
收监?慕容翎没想到人证、物证齐全,自己这个原告竟然也要被收监。
“大人,为何要将草民收监?”慕容翎问道。
“近日,本县有高丽国奸细出现。你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本县,本官自然要落实清楚你到底是何人?因此,只能暂且将你收监。”李易州振振有词。
“你……”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莫须有!慕容翎满肚子的火,却又无处可发。终于在十几年之后,再一次体会到一个普通人在权势之下无力。
衙役迅速上前,给慕容翎套上了枷锁。正当李易州准备退堂时,慕容翎突然叫住了他:
“大人,可否借一步?草民有一句话想和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