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年轻人,正是之前那个扶老人的年轻人。
“姑娘与贺大志对峙公堂,这也是我们村里的事,怎能让她自己去?王大仙放心,我与姑娘同去!”年轻人认真的说道。
王大仙看了一眼年轻人,是村里贺寡妇家的儿子——贺福,是个出名的耿直小伙儿。父亲早年去世,家里就剩下他和一个寡母相依为命多年。
这时,村里的其他年轻人也纷纷站出来说同去。
慕容翎便对王大仙说道:“阿爷,您回去吧。约摸上灯时候,我们就回来了。”
“如此,也好。”王大仙心里也藏了一丝侥幸,叮嘱两句,才将人送出了村口。
一同前去的,还有村里的五六个年轻人。一来作证,二来有时也能有跑腿的。慕容翎一路跟几个年轻人也做了细致的交代,才到了县衙。
几人在堂上等了一会,总算等来县令李易州升堂。
李易州上午才心惊胆战的送走慕容赫,总算是有惊无险。正想着日后的平步青云,准备找小妾温柔乡放松一下,却被鸣冤鼓催到公堂上。由此一肚子气,脸色十分不好。
坐上公堂,见下面跪着的,却是一怔:堂下跪着两人,一个身着乡正的制服,他只觉得眼熟,但却想不起来是谁。而另一个,竟然是看着仅十二三岁,长相十分甜美的小姑娘。
两人都是以头磕地规规矩矩的行礼。
“你们谁是被告,谁是原告啊?”李易州按规矩先问了一句。
“我是原告,他她是被告。”两人抬起头,异口同声的说。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胡闹!”县太爷的官威,随着“啪”一声惊堂木,将公堂上和围在公堂外的人都吓得心惊肉跳。
慕容翎除外。
李易州似乎见到堂下跪着的小姑娘脸上滑过了一丝嘲讽。但细一看,却又毫无痕迹。
“堂下所跪之人,报上名来。”李易州继续打着官腔。
“大人,小的贺大志,现任职南抚县乡正。”
“民女苏翎,是贺家村王柱子家的远房亲戚。”
两人报上姓名之后,李易州方对贺大志有些印象,向旁边管户籍的问道:“贺家村,怎地姓王?”
查看后,起身回话:“回禀大人,那王柱子本是个游医,前两年住进了本县贺家村,由此在贺家村登了户籍。”
李易州点点头,又再次看向两人:“说吧,你们要告什么?”
“卑职要告这刁民扰乱朝廷税收,侮辱……侮辱朝廷命官!”贺大志梗着脖子,抢先说道。
“哦?”李易州看向公堂上跪得笔挺的小姑娘,却是脸色如常。心里暗暗觉得奇怪,寻常老百姓在这公堂上,不用自己恐吓,便早已瑟瑟发抖。但这小姑娘竟然没有一丝惧怕。
“你且说来。”李易州按下心中的疑惑,向贺大志说道。
“是。卑职勤勤恳恳为朝廷办事,奉命前往贺家村收取后年的赋税,谁知这刁民不仅多次阻扰,煽动村民拒不交税。还…还殴打朝廷命官…请大人为卑职做主啊!”
贺大志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捂着脸哭喊着。
李易州见贺大志这番小丑做派,心下觉得嫌恶,但说起来到底是“自己人”,忍了又忍才没作声,只将目光看向堂下的小姑娘。
“苏翎。你可有话说?”
慕容翎这才看见贺大志一边脸上红红的,似有巴掌印,顿时被气笑了。目光直视着李易州,大声说道:
“民女状告贺大志有三:其一,长年欺压乡民,导致民怨沸腾;其二,以朝廷之名征税,却私自克扣税粮;其三,不遵大昌律法!以上,皆有人证、物证。”
慕容翎一开口,李易州便发现事情不简单。原本以为就是村里鸡毛蒜皮的事,现在看来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