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翻身就皱一下眉头,确实很难受的样子,就又开始在手机上搜索应该买一些什么药缓解一下。
内服的药和外用的药他都搜了一些,就慌慌张张开车去药店买了。
药店医生想确认一下他买的药对不对,问他是受的什么伤,他张嘴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把脸都羞红了,假装硬气地说“按照药名拿药就行”。
拿回家,他研究了一下药品说明,又在网上查了半天,她怕那个地方太敏感,这些外用的药有刺激,他买回来了,又不敢随便给她用了。
如果新伤未愈,又受到难受的刺激,那她肯定要骂死我,他不敢妄动。内心纠结又操心,难受得要死。
外卖送到了,他想喊谢玉娇吃饭,站着看了一会儿,谢玉娇还在睡觉,不忍喊醒她,他自己也没胃口,就重新爬到床上陪着睡。
可是哪里睡得着,满脑子都是杂乱的线。
昨天想着不能心软,今天感觉有点过于粗鲁。
他不断地在复盘,根据自己在网上学到的知识,他判断昨天还是有点过于心急了。可能她还没有准备好,她还没有完全放松,她的肌肉太紧绷,如果多一会儿前戏,完全放松下来,可能不至于受伤这么重。
但是他的另外一些知识又告诉他,不可能不伤害她,不管怎样都会疼,前戏再足也没啥用。
哎,已经做了已然无法挽回,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说:“只要别生气太久就行”。
他盯着她一直在看,仿佛看不够一样。
他怕谢玉娇厌弃自己,真的好怕,他那么爱她。
他怕万一得罪她,她不爱自己了。那得多痛!
她真的会为这件事不再理自己吗?恨自己吗?
不让自己再碰了吗?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以后不碰也行,她不愿意不做也可以,只要陪着他,别讨厌自己就行。
他把自己的位置越放越卑微了。
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她很熟悉,与众不同,他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他找到由衷的快乐。上天把她送到他身边开始,他就是小心翼翼追求的一方,他怕她看不上自己,不愿意嫁给自己,他向来都是看她的脸色行事,可以说已经到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程度。
幸好,她很少给他摆脸色看,她对他没有太多的要求,从来不挑剔他,不管怎样都行,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睁只眼闭只眼,很少跟他黑脸。
然而就在今天早晨,他看到她脸上厌烦、愤恨之情,他整个人都懵了,心中五味杂陈,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脏一般,让他痛不欲生;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似的,通体冰凉。他试图找机会去获取她的怜悯或者对这件事做个合理的解释,但得到的只有她蒙着头睡觉的冷漠与决绝,她根本不跟自己沟通。
她不吃不喝,她会不会饿?
他开始担心她的身体,想让她早日康复,他又有点想试试买的药了。
等她醒来,再商量商量。
但是她一直睡,不睁眼,也不知道真睡着了,还是不想理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站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央,茫然失措。
只能盯着她,拉着她的手,默默地等着。他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和动静,怕把她吵醒,又挨一顿骂。
她心情那么不好,他最好像个乌龟一样缩壳里面窝着。
他这只乌龟在等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