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感觉到怀里的人彻底僵硬了。
无论是拯救还是报恩,都不可能是单方面的观点输出。
她在等美少年的反应。
然后,等待了一会,她又感觉怀里的人胸腔剧烈地起伏,伴随着身体隐约地颤抖,好像在用力压抑自己的感情。
安桐想说不用压抑,但想想这种自我保护机制应该才是他还能活到现在不崩溃的重要原因,于是没有选择说话。
她再一次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精灵一样的美少年好像忍不住了、一下子溃不成军,安桐甚至能听到他颤抖地呼吸。
“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时候再来对我温柔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的我作为从使不过是一个废物,无法对您产生任何的用处……您只是没有遇到其他优秀的从使,您最后还是会抛弃我……与其这样,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给我希望呢?”
安桐感觉到有微小的水滴浸湿了单衣。
青年的话语每个字都是颤抖着地,每句话之间也都是用力的呼吸声。
他大概还是想忍耐地,即使颤抖、即使呼吸紊乱,也尽力让语气听上去正常、听不出太多的哭腔。
安桐感到了一点难受,更多地是无力,她只是继续安静地抱住对方,任由他抽着气掉着眼泪,试图用哄孩子的肢体语言让对方平静下来。
……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擅长安慰人、或是擅长给予人鼓励的正能量人士。
她只是个死废宅而已。
“…还是说您难道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具还算值得赏玩的躯壳,还是千疮百孔后依然还可以被践踏的心?”
安桐能听出对方的语言都开始有些走调。
似乎谈论那些过去让安达里并不好受。
……怎么可能好受。
安桐想回答一句“没有”,话没出口就感觉不合适,于是咽了下去。
少女并没有在乎对方脱口而出且有些尴尬的话语。
她知道他是没有恶意的…他只是太害怕被伤害了。
就像被多次虐待后活下来的小动物,会本能地对人产生警惕。
她一直以一种轻柔的、不会令人感到束缚的力道试图拥抱这个被伤害得过深的青年,轻声说:“…别怕。”
……别怕、不用怕。
温和的、恬静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好像含有奇异的魔力,让人的内心慢慢安定下来。
像是拽着浮木漂泊的溺水者终于被拉上了岸、居无定所已久的浪人终于找到了港湾,安心下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再也压抑不住一直心底的各种情绪。
眼泪不受控制地泛滥起来。
而跟安定下来的心完全不同,安达里本来克制地垂在两侧的手突然用力抱紧了安桐,像死死抓住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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